距离午餐的约定时间没有多久了，乔杨换掉了白大褂，匆匆往外走。她路过周静雯办公室，想了想走上前转动把手，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她透过玻璃张望了一下，屋内没有人，挂衣架上也没包和外套。
乔杨无奈，只好自己先去了餐厅。
秦归和周静雯开门进来时，包厢里只有乔杨一人。周静雯只是朝乔杨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其他什么，径直挂包。
乔杨欠身望向周静雯：“你昨天后来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还有我发的消息你听了吗？”
“听了。黑医美培训班是李起的，严丹严彤就是受害者，现在她俩不见了。”
周静雯的平静让乔杨有些狐疑。
而此刻秦归并未理会两人的谈话，一直皱眉发微信。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褚峰领着四五个人进来了。其中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 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她留着肩上短发，穿着贴身的套裙，身材管理极佳，眼神锐利，她就是今天午餐的主角石进。
秦归收手机，也收起了心事重重的表情，迅速迎了上去。
“石总！”
“秦总。”石进跟秦归握了握手，扭头就看见乔杨，微笑询问，“乔杨，对吧？褚老师老跟我夸你。”
乔杨堆起笑容：“大师姐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
周静雯在一旁顺势插话：“哪呀，大师姐越来越美了。当年就是我们的偶像，现在更是贵气养人了。”
石进并未回应，只是眼神扫向周静雯，不着痕迹地打量。
褚峰见状指着周静雯介绍道：“周静雯。跟乔杨是一届的，也是这家医院的股东。”
“我记得。”石进却并未再看周静雯，而是望向董劲松，“格慕董院，我听说过你，我有几个朋友都是你的老客户。”
“我们这行就是为人民服务嘛，您有需要随时找我。”
石进点头，随即往后一指：“这些都是我同事。”
秦归热情招呼：“大家先坐吧。”
酒过三巡，众人都放松下来，开始互相敬酒。
石进一手端起自己酒杯，另一手端起褚峰的：“老师，我敬您一个。这大半年没忙别的，全在医院这事儿上了，您这是帮我解决了一桩心病啊。我干了，您随意。”
喝掉了杯中的酒，石进再次感慨道：“您是不知道啊，现在这些机构，看上去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数据一个比一个漂亮，实际上经营不规范到您都没法想象。”
秦归不禁竖大拇指：“您是明白人。”
秦归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唐总”来的消息，秦归看了一眼，翻过来扣着。
石进笑了一下说道：“我这个人的投资理念，和别人不一样，我看重的不是你业绩、报表做的多漂亮，我重视的是一个医院的经营理念。首先一条，经营要规范，这应该是底线吧？居然大多数人做不到，多可笑？”
秦归点头：“我完全认同您的理念，这也是格慕一直以来坚持的。”
“我之前考察的一家，就不说名字了，谈了很久，都快要签了，结果看资料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一条医疗纠纷记录，写的是‘家属还没签字，就进行手术了’，结果人家来闹。你别解释说什么操作都没问题，手术效果也很好，最后 也和病人和解了。这件事儿的本质是什么？”石进说着眼神扫视一圈，“流程不规范啊。一条纠纷，折射的是你平时无数次的不规范。”
石进很明显就是领导当惯了，喜欢给别人上课。乔杨听得有些不耐烦，翻开手机看时间。
“这个您放心，有乔杨在，这种事儿在格慕不可能发生。”周静雯却很给石进面子。
石进听闻，望向乔杨。
乔杨无奈只得放下手机，端起酒杯给石进敬酒：“都是为了病人嘛。我向您保证，格慕的每一台手术，每一次治疗，绝不会背离医疗。”
“好！冲你这句话，我可要好好考察考察格慕了。”石进笑着也举起了酒杯。
“随时欢迎！来，大家一起！”秦归招呼众人道。
众人正要喝酒，门却打开了，唐总的大嗓门声率先传了进来。
“来晚了来晚了！”
桌上众人望去，就见唐总直接走向石进。一旁的周静雯顿时紧张起来。
此刻唐总脚步稍有些虚浮，嘴里也一股酒气，明显是喝了一些。
唐总自己拿了个杯子，边倒酒边望向石进：“我自我介绍一下，唐军，格慕现在的股东之一。来，我先干一个，欢迎石总！”
唐总说着一口闷了，石进打量唐总片刻，碍于礼貌，也将杯中喝掉了。
“敞亮！石总真是女中豪杰。”唐总忍不住夸奖道。
“我就是接唐总的班吧？”石进望向秦归。
“您是救我的命啊，再晚一步我就得上天台了。”唐总说着拖过椅子，紧挨着石进。
石进皱眉往边上挪了挪。
唐总也不在意，又给自己酒杯里倒酒：“就冲这个，我再敬您一个。”
唐总说罢，又碰了一下石进的杯子，自顾自一口将酒喝了：“把格慕交给您，我太荣幸了。我是一百个诚意想跟您签，合同我都带来了。”
说着唐总从怀里掏出卷成一卷的合同，展开递给石进。
石进却并不接，而是看向秦归：“唐总喝醉了吧？”
周静雯上前一步，摁住唐总手里的合同：“不着急。咱今天就是给石总接风。”
唐总却打开了周静雯的手：“我看石总也是痛快人，早签晚签不一样吗？对吧石总？”
秦归赔笑道：“老唐这人喝了就这样，石总您别介意。我带他去醒醒酒。”
秦归说着想把唐总架起来，石进摆摆手，拿过合同翻了翻，沉默了一下，随即望向唐总。
“唐总，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我一向是认为，干什么都得一步一步来，进度太快的项目，肯定不是好项目。”石进说着站了起来，望向褚峰，“老师，咱们再约。”
随即石进招呼团队离开，秦归和周静雯见状赶紧追出去。
唐总望向有些不知所措地乔杨说道：“哎，这娘们儿怎么这样啊？我和她签我还得赔违约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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