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翁叡祺对此毫不在乎。
这是轩寒笙最不能接受也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祂哪里知道,对翁叡祺和王蕤意来说,他们的爱能跨重重山海,抵御一切偏见,只为两个灵魂忠贞地相爱。
即使当年他们只是凡人之躯,他们的爱亦拥有力量,是能勘破永恒和生死的存在。
哪怕轩寒笙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祂今晚却敏锐地觉察到他们之间有着坚不可摧的东西。
祂意识到自己永远插不进他们两人之间。只要翁叡祺活着,王蕤意就会爱他,永远追随他!
哪怕轩寒笙把王蕤意再关上千年、万年,她还是不会爱祂!
轩寒笙意识到这些,心底冷意瘆然,慌乱得心跳声鼓燥耳膜,再听不进周遭的嘈杂。
王蕤意不会爱祂、王蕤意不会爱祂、王蕤意不会爱祂…这就像最可怕的诅咒萦荡在轩寒笙心头,扰乱祂的思绪,使祂恐慌。
如今她想走,就是因为翁叡祺!当初她在元空未央不辞而别,也是为了翁叡祺!
翁叡祺还会教唆她可怕的言论,她只是个女人,从凡间来的低微小仙。为什么要教她做不切实际的梦?
就是因为这些惑乱人心的言论,王蕤意才会不喜欢待在天宫,整天跟祂嚷嚷着狗屁的自由、自我。
所以就算祂迁就她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各种抬举,她还是不领情,根本没意识帝神的宠爱有多么珍贵,多少仙神求之不得。
就是因为翁叡祺毫无道理的妄言谬论,王蕤意才变成了如今这样牙尖嘴利的可憎模样,导致最初在元空未央那个温婉清丽的王蕤意彻底消失。
翁叡祺就是一个毒瘤!那个多年前萌生的想法愈发偏激,不停在轩寒笙脑海里盘旋——杀了翁叡祺!
短短时间,轩寒笙百转千回想了这么多,旁边的两人一无所知。
他们看得出轩寒笙脸色阴沉,心情很不好。
但翁叡祺还是大着胆子为王蕤意求情:
“帝神,您之前为蕤意所做的一切鄙人感激不尽。没有您的帮忙,蕤意和我活不到现在。
我们一直诚心诚意想报答您,蕤意也为您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您即将迎来新婚之喜,再把蕤意拘在这院子里,恐怕有伤您和未来神后的和气,不若放了她。
鄙人愿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为您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报答您的再造之恩。”
翁叡祺说完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轩寒笙没有任何反应,神色冷漠,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突然祂眼里起了杀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翁叡祺的脖子。
至高无上的神出手,只是一介小仙的翁叡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王蕤意被祂掐碎过脖子,知道祂有多可怕。她惊恐万状,求轩寒笙松手,“求求您放过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蕤意慌乱之下连哭都来不及,只想快点掰开祂的手,翁叡祺已经被掐得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状相可怖。
“求您别掐了!他会死的!”王蕤意快急疯了,用尽浑身最大的力气去阻止轩寒笙,却掰不动祂的手分毫。
祂现在疯魔的模样跟当初掐死她的时候如出一辙,祂真的想杀人,祂不会松手的!
一想到翁叡祺会死,她的心就疼得受不了,头皮阵阵发麻。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好翁叡祺的灵魂,别叫他去那么可怕的阴曹地府走一遭。
等轩寒笙冷静下来,她再想办法修好翁叡祺破碎的脖子,复活他。
翁叡祺经历了和王蕤意一模一样的断喉之痛,咔嚓一声,瞬间断气儿。
王蕤意眼疾手快将他析出的灵魂收到体内藏好。直到此时,她都以为一切尚有转机。
可是轩寒笙不仅杀了翁叡祺,还丧心病狂将他的仙元掏出来捏碎,翁叡祺的尸体瞬间灰飞烟灭。
“啊啊啊——”王蕤意彻底疯了,嚎啸之声哀彻天宫,她根本没能力阻止轩寒笙的所作所为。“啊啊啊——”哀声阵阵不断。
烟花绽放的巨响压过她悲戚的哀嚎,没有打扰天宫正庭的歌舞升平、喜气洋洋。
她疯疯癫癫在地上摸索,试图找到一块翁叡祺身体的碎片,可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翁叡祺死在她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无法接受的冲击,她悲伤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无助地哀嚎。
“啊啊——”声声泣血,肝肠寸断。
杀了翁叡祺,轩寒笙如释重负,尽管随意杀仙会招致天道惩罚祂也不在乎。
祂心满意足地抱住王蕤意,拦下她在地上摸寻的手。
“你再没有理由离开我。”祂在她耳边眷眷低语。
轩寒笙后悔没早点杀了翁叡祺。
他一死,困局自然而解,断绝了王蕤意所有的退路。
普天之下,她已无处可去。除了天宫,没人愿意再收留她。
哪怕祂日后和桐之荷成婚,祂也有办法解决那个誓文书。
那天在流星台签下誓文书不过是权宜之计,让她安生点,别整天和祂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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