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寒笙走后,王蕤意留在小院,哪儿也不去。
即使轩寒笙告诉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再像从前一样躲在天宫。
她已经没了兴趣,宫里宫外有什么区别?
天、地、墙,仅此而已。
轩寒笙也不再强迫她穿仙婢的衣裳。
祂为她备下数之不尽的珍贵首饰、精美华衣,允许她尽情打扮自己,不必再遵任何礼制。
王蕤意蹲坐在这些漂亮衣裙前。
它们高高悬挂,华丽的颜色绽放在上方,好像编织着一场迤逦的梦。
她仰着头看它们,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肃穆庄严的泰华殿站满密密麻麻的大仙神使,一眼望过去望不到头。
轩寒笙端坐高堂,身着寂黑硬朗的冕服。彩金线周密编织的线条恰到好处点出了冕服的奢华。
帝神的气势不靠衣服来烘托,祂高大的身躯往那儿一站,睥睨天下的冷漠眼神扫视过众仙神。不少仙神已吓得两股打颤。
今日许多仙神来上朝绝非本意,巴不得离血雨腥风的中心远一点。
碍于大尊神梧政林的威望,谁敢和祂对着干,只能硬着头皮到场。
黑压压的一片,轩寒笙一人对峙,“天界发生何等大事,劳烦诸位兴师动众跑一趟?”
在这样压抑肃杀的氛围中,没有仙家斗胆率先开口。
唯有大尊神梧政林站出来表决心,“启禀帝神,微臣今日来是为罪仙王蕤意妄登星辉高玉台,藐视天庭,亏礼废节,罪大恶极,严惩不贷!”
轩寒笙听了,头微微扬起,轻藐一笑,“她连本尊的床都上得,星辉高玉台就去不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仙神间你看看我,我觑觑你,不敢多言。
帝神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祂当众点破和王蕤意的关系,是铁了心要抬她的位份?
梧政林鳌立于众仙神之首,双目炯炯盯视轩寒笙。祂极欲看穿自己的亲孙子到底在想什么,不顾体统在严肃的朝堂上说出此等狂浪的话!
轩寒笙想搅浑局面,带偏议论的重点,梧政林偏不让祂如愿,苍遒有力的声音反驳道:
“帝神,王蕤意一直以来是你的侍女。敢问侍女仙位低微,有上高玉台的权利吗!”
“本尊什么时候说她是侍女了?天宫治籍府从未收编过王蕤意的仙字。”
轩寒笙轻松化解梧政林的刁难。
不肖子简直在胡搅蛮缠!梧政林气得自乱阵脚,
“王蕤意如何不是侍女?这么多年大家有目共睹,她一直穿着侍女的衣服伺候您。现在到了治罪的时候您就百般包庇?”
轩寒笙波澜不惊,没有被外祖指责祂徇私护短的言论吓着。
“她女儿家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本尊管得着吗?”
底下许多摇摆的墙头草认为帝神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能说王蕤意穿着侍女的衣服就断定她是侍女,万一她个人喜好穿这种朴素的仙裙呢?
争辩到这儿,帝神的意思很明显:王蕤意是祂的女人,有资格和祂共享荣耀。
摇摆不定的大多数已知该如何站队。
见轩寒笙冥顽不灵,梧政林只能使出最后的绝招——以崇高大义胁迫祂就范。
梧政林双手高举搢笏,这是朝堂上以示抗议的最严厉做法。
后面的凤凰亲族及若干附庸的仙臣紧随其上,通通高举搢笏。
无数长条搢笏升举空中,仿佛要起势劈向轩寒笙的大刀,声势浩大。
“恳请帝神以天法为重,切勿贪图美色腐化堕落,当勤奋政务,带领天界弘治兴盛。”
梧政林义正言辞,每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
祂这副架势就像忠肝义胆的死谏之士,而轩寒笙就是一个贪图享乐的昏庸君主。
轩寒笙为了证明自己绝非昏庸之材,就要当众表态有一颗励精图治的心,以天界法理为重,亲贤臣远小人,绝不荒淫堕落。
可惜轩寒笙翅膀硬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任梧政林摆布,唯首是瞻,长辈说两句祂就自省,痛苦得不得了。
梧政林恶语相向,污祂清名,轩寒笙面色沉沉,十分不善。
神的怒压从四面八方侵来,纵使在场的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仙天神,祂们隐隐感受到帝神的强大威压,不可反抗。
轩寒笙不甘示弱地怼回去:“创世以来没有一个帝神是因贪图女色而死。王蕤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叫你如此忌惮?
倒不如让本尊问问你,你身为凤凰大尊神,各种阻挠本尊亲近其他女子,是想让神凰独占恩宠,方便你族在将来各种挟持本尊吗?”
轩寒笙毫不留情,点破全族凤凰存的小心思。
祂们咄咄不休逼迫王蕤意,费尽心机想除掉她,不就是怕她挡了祂们荣华富贵的道吗?
反唇相讥,两败俱伤。梧政林没想到祂敢堂而皇之把话说绝。
让神凰独占恩宠难道不应该吗?轩寒笙的父亲是如此,祂的爷爷是如此,祖辈亦是如此。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血浓于水,才得以让龙族和凤凰关系如此紧密,难以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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