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伯父伯母就给兄弟俩行李送上巷中马车上,车辕处,伯母抓着马车内兄弟俩的手反复叮嘱,周淳站在马车边上沉默看着。
没多一会,街道那头马蹄声响起,插着镖局旗帜的马车绕行过来停下,曹磊一跃跳下车辕道:“周兄、嫂子,准备好了么?船快到了!”
闻言,周淳点点头,上前一步搂住突然垂泪的伯母。
“好了曹兄弟,接下来这一路就要麻烦曹兄弟了!”
“不麻烦,我正好也要去总馆,正好顺路,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等安顿好他俩见过总馆主我就回来!”,曹磊笑道。
周淳明白曹磊的意思,上次周淳去关平城见过总馆主,当时除了说小河学武的事情,还提了一嘴小鱼的事情,当时总馆主答应一定尽力,这次曹磊送人过去还会再提一遍,等小鱼也安排好才会回来。
抱拳后,曹磊上了周家马车,兄弟俩扒着车窗和周淳挥手告别,小脸上也有些低落。
伯母目送两架马车离去,伏在周淳肩膀上流泪,周淳手忙脚乱的安慰。马车上曹磊见气氛凝重,出言安慰兄弟俩,又说些趣事逗乐,将离别气氛冲淡不少。
青羊城不大,两架马车不多时便驶出了城门,此时天刚蒙蒙亮,城外雾气弥漫,视野朦胧,瞧不真切。马车上的旗子随风猎猎舞动,车轮伴着疾驰的马蹄飞速旋转,碾压在沙石路上,咔咔作响,车厢也随之微微震颤。
兄弟俩与曹磊一路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就抵达了临河码头。码头的建筑多是一层的木质房屋,临街还开着不少各色店铺。
“新鲜的包子,大肉包…”
“烧饼,烧饼…”
“香甜可口的粥啦,来,尝一尝…”
“煎包,香煎包,都来看一看啦…”
……
马车放缓速度,途经诸多卖早点的铺子,叫卖声交织起伏,蒸笼、汤锅散发的热气扑面而来。
马车未曾停歇,穿过集市径直来到临河码头上,河中此刻正有两艘货船停靠,搭建的船板上,不少精壮劳力忙着上下装卸货物。
马车到了一处棚子边停下,兄弟俩跟着曹磊下了马车,自有专人将行李卸下搬送上船,兄弟俩伫立原地,目送周淳家的马车缓缓回转离去。
曹磊带着兄弟俩,在坐满了人的棚子里,与镖局的人打好招呼,就领着少年们先上了船,这艘半客半货的船,甲板上矗立着两层如楼房般的建筑,三人刚上来便有船工迎接,引领三人进了船舱客房。
兄弟俩生平首次乘船,眼中满是新奇与兴奋。曹磊耐心叮嘱着乘船的各类注意事项,又担心两个小家伙生性好动乱跑惹事,便特意要求他俩,不管去哪儿都得先跟自己言语一声。
“开船喽~~”
刚将行李等安置妥当没多久,外面便传来开船的吆喝声。曹磊带着雀跃的兄弟俩登上甲板,观看开船,甲板上乘客寥寥无几,多数是忙碌的船夫,他们手脚麻利地收揽撑杆、调转船头,口中喊着的号子雄浑有力,兄弟俩听得入了迷。没一会儿,船便顺风顺水地起航了。
“哗~~哗~~”
少年们瞧啥都觉得稀罕,顶着鼻尖淡淡的腥味,站在船头眺望两岸旖旎的风景,后又随着曹磊移步船尾,瞧着追逐船尾的鱼儿嬉戏,将两岸风光赏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船舱休息。
青羊城外的这条河名为青羊河,青羊城的得名正是源自于此河。青羊河作为澜水河的支流,汇聚了青羊城周遭的山水,而后流入澜水河。澜水河途经关平城,继续顺流而下,便能抵达首府司南城,其主干与支流交织纵横,滋养着司南府包括司南城在内的十六座城市。
不久,船只顺着水流驶入澜水河,河面陡然宽阔了十几倍,水面清波微漾,极目远眺,可见点点青帆错落分布,这条河道明显要繁忙许多。
船在河面悠悠漂流了一天一夜,直至次日上午,才渐渐靠近关平城。船头甲板上,曹磊立于兄弟俩身侧,不时解答着他俩层出不穷的问题。随着关平城越来越近,河面上的船只愈发密集,形形色色、大小各异的船只,直看得兄弟俩眼花缭乱。
这时,一艘七层的巨型楼船缓缓从旁边驶过,众人不禁仰头张望,对比之下,对面楼船的船舷高度竟与脚下船只的最高处的顶棚平齐,那巨大的侧舷近在咫尺,极强的压迫感让众人目瞪口呆,几张硕大的白色船帆迎风张开,这船帆若是完全展开,定能将脚下的小船全然遮盖。楼船驶过后掀起的层层涟漪,都脚下的船身剧烈起伏了好一阵子。
少年们不禁咋舌惊叹,又过片刻,脚下的船只开始降帆减速,离开尚有诸多船只正常行驶的河心,徐徐向着河岸靠拢。留下河心的船只顺流而下,穿城而过。
收拾好物品,曹磊带着两小来到甲板,三三两两的乘客已经有一些同样来到甲板,后面船工正在帮忙将箱子物品往甲板上搬运。
船只前后都有船工撑杆,不一会船只就稳稳停靠在城内的码头上,岸边的船工几下就将船板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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