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钱居然感动的对着风沙恶抹起了泪:“你真是个好人。”
被薄待久了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也会触及到他那敏感又脆弱的心肠。
风沙恶不懂,但过于随和的好脾气,让他也没办法无视掉魏钱,所以他只能尴尬的说:“也没有那么好吧,你这是怎么了?”
“呜——”魏钱伤心的一下子哭开了。
薛顺:……
申椒:……
风沙恶:……
“你还好嘛?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
风沙恶关切的问,疑心他是疯了。
薛顺看他哭的怪伤心的,也劝了句:“别嚎了,不就一顶帽子,下次会记着你的。”
申椒纯坏道:“吃坏了得多喝水,你来,我把你扔那小溪里头去。”
魏钱不语,一味的痛哭流涕。
躲在暗处的两人疑惑的比划着:“这有什么好看的,这不就是一群疯子嘛?他们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公子让咱们看着,肯定有公子的道理,就是疯子才容易出事。”
“也对,可有外执事跟着,咱们……”
“咱们再站远点儿。”
两人拿着窥筒悄悄的换了地方,仍紧盯着薛顺。
风沙恶是有些本事,可也不是神仙,一旦超出他耳眼鼻的感知范围,就算觉着别扭,一时也发现不了什么。
何况薛顺、申椒和魏钱,那一个个,更是完全感觉不到危险。
就知道吵闹和玩耍,再不就是争抢鸡肉,闹腾的很容易就让人分了神。
一只山鸡和一小锅饭显然不够四个人吃,薛顺没钓到鱼,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张网。
申椒趁着等待的工夫,去摘了些野果,分给他们啃。
风沙恶见他们吵闹过后,陡然安静下来,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盯着渔网,还怪别扭的,试探道:“要不属下去打些野味回来?”
三双眼都放光了。
“若能如此便太好了,只是要辛苦风师傅了,”薛顺客气了一下,就开始许愿了,“能打只野兔嘛?鸡已经吃过了。”
“一只野兔也不够分呀,要是有头鹿就好了。”申椒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下,更大的鹿。
魏钱插嘴:“熊也不错啊,尤其是熊掌,贵的很,不过猎熊就太危险了。”
“风师傅看着弄吧。”薛顺摆摆手。
“打不着别的,来几只鸟也行。”申椒也很随便。
魏钱关心的说:“好人,你要注意安全啊。”
风沙恶:……
“属下去去就来,公子和两位切莫乱走。”
“知道了,放心吧。”
他们很爱惜自己的,才不会随便作死。
哪怕是百无聊赖的等待时,薛顺看见有只漂亮的老鼠,自草丛中一闪而过,也没有去追。
只是跟申椒说:“你看见了嘛?那只老鼠有撮红毛,回去咱们也弄些东西给玄啸它们染一个吧,还挺漂亮的。”
“红毛的老鼠?”申椒想象不出,“我没瞧见,不过试试也挺好玩的,或许它们会变得好看些。”
“本来也不是很丑。”薛顺已经看惯了,不爱听人说它们的不是,申椒也不行,“你别再当着它们面说了,它们能听懂,会伤心的。”
“奴婢就说了一两次,”申椒见他不高兴,又道,“以后不了。”
“嗯,这还差不多。”薛顺勉强原谅她。
魏钱还纠结呢:“红毛?难道是火鼠?可这儿又没有炎山,怎么活下来的……若是抓到了或许值点钱。”
“跑那么快,想抓也难,死的可不值钱,算了吧。”薛顺也不是没想过,但那小东西真就一闪而过,去抓怪费劲的,“火鼠是什么?”
“就是一种生活在炎山中的鼠,饿了就啃食无尽之木,渴了就喝岩浆,皮毛耐火又极暖和,有些人专以捕火鼠为生,皮毛能换钱,骨肉能入药。”
“入药?这能治什么?”薛顺还挺好奇的。
这个不用魏钱说,申椒就知道:“治寒症的,还挺贵,这东西和人参一样,年头越久越值钱。”
“也越难抓,”魏钱接着说道,“火鼠行动敏捷,快的能在岩浆上跑,它不怕烫,有人来了,就往炎山里一藏,往岩浆里一扎,抓起来可不容易,每年都有不少捕鼠人为了抓它,不慎跌进岩浆里,落个尸骨无存。”
这样的事不少采珠、捕蛇、猎鹰、抓虎……为了生计干什么的都有,明知道危险,还是不得不干。
说起这个,难免沉闷压抑。
“他们活的不容易。”薛顺叹气。
申椒反问:“谁活的容易?人活着就是各有各的苦,都是命,纵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普度众生的佛陀降世也管不过来,公子再怎么叹息,也是白搭。”
薛顺皱起眉看她,也不知在想什么,沉声问:“那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嘛?”
“奴婢可没说这种话,”申椒又满脸无辜起来,“力所能及的自然要管,若力有未逮,总得有些取舍吧,反正……比起别人,奴婢更希望自己高兴,也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高兴,别的嘛,我管他死活呢。”
她托着腮转过头问:“公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薛顺心头一突。
故意忽略掉的,又被申椒摊开来,血淋淋的递到他面前,叫他做取舍。
这让他怎么说?
魏钱嚷嚷:“你这个人心肠怎么那么硬啊?怪难过的事,叹个气还不让了,那怎么着?还得敲锣打鼓放鞭炮,说那些人死的好?”
“你好恶毒,”申椒吃惊道,“你为什么想做那种事?”
这不倒打一耙嘛!
魏钱气坏了,捋胳膊挽袖子,想着干脆和她拼了算了。
薛顺又来拉偏架:“行了,别闹了,还要劳烦魏郎中帮我煎药,时辰快到了。”
魏钱:……
“行吧,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放过你!”
“那我谢谢你。”
申椒放下手里的大腿粗的木棒,没什么诚意的敷衍一句。
魏钱也不敢多说,放下袖子,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去接水煎药了。
只剩申椒和薛顺两个人坐在一起。
以往的轻松惬意都荡然无存了。
一个捋头发,一个玩手指,谁也不先开口。
良久,还是薛顺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心肠真硬,就算你要做……也得跟我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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