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旋转门里涌出第一批下班的白领，公文包磕碰出金属脆响。煎饼摊腾起的热气被无形气劲撕开缺口。
穿着棕色大衣的女人顿住脚步，她确信有什东西从高空落下，附带的风，擦过自己的脸颊，可转身时只看见餐厅的霓虹大屏转换不同的广告。
咖啡杯在上班族手中晃出涟漪，他盯着褐色液面上转瞬即逝的倒影，恍惚看见有人从窗外一闪而过。
十字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外卖骑手拧动油门时，后视镜里忽然掠过飞鸟般的剪影，他转头只看见同事们同他一起等待，回过头来，见交通信号灯由红转绿。
晚风卷着便利店门口的促销海报，那张印着当红女星的面孔。
皮鞋踏上砖块的声响被地铁进站的轰鸣吞没，穿连帽衫的老爷爷突然从怀兜里掏出一块怀表，里面仅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昨夜醉酒的眩晕感在足尖触地时消散，他整理着袖扣从地铁站后走了出来。
零星也在后头紧紧的跟着。
柏油路面蒸腾着尾气与香水混合的热浪。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正将太阳折射成无数金色碎片，砸在模特橱窗的当季新款上。
端木岚转身拐进两栋商厦之间的夹缝，沥青路变成龟裂的青石板，两边就像两个世纪的时代。
发霉的砖墙上糊着三层租房广告，最外层"单间508"的油墨被雨水泡成蓝紫色。
走了许久，端木岚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楼道飘着经年不散的酸腐味，三楼东户的炒菜声震得铁栏杆嗡嗡作响。钥匙插进生锈的锁眼时，隔壁传来婴儿啼哭与摔碗声的二重奏。
门轴发出垂死病人般的呻吟，六平米的空间在眼前展开。米色碎花窗帘滤进最后一线天光，折叠床收起后露出钉在墙上的木板书桌。
窗台上排列着五个废品瓶子改成的花瓶。冷藏室的微光映亮二手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直饮而尽。
楼道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他伸手按下蓝牙音箱，一首纯音乐在嘈杂声中脱颖而出，墙皮脱落处用电影海报进行的艺术修补。
端木岚舒展了下身体，便开始四处寻找手环起来。
零星看着他居住的地方，有些惊讶，联盟的薪水并不低。
即使是刚进去的新人，经济上实在有困难的话，只要通过一个月的考核期，也可以像自己的队长申请临时公寓，直到自己能够自给自足为止。
零星看尽长安繁华，又见这破落陋室，对比的落差让他心生感叹。
零星突然想到自己的老大小时候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甚至都还不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零星暗暗下定决心，在查黎洛事情的同时，也调查一下端木岚，以便顺手帮一帮这个年轻人。
现在认真的看一下端木岚，长得很清秀，虽并不算帅，但看得出他很爱干净。
虽然租房的环境不算好，但是他的房间还算整洁，日用品基本都是二手货，但是都没有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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