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壶在烧水工布满老茧的手中宛若无物,他单手拎着壶嘴轻轻一旋,沸水便划出银亮的弧线注入茶盏,连一滴都未溅出。文昭盯着那道平稳如尺的水线,瞳孔骤然收缩——寻常人控制腕力绝做不到如此精准,除非掌心藏着数十年打磨的暗劲。更让他心惊的是,当蒸汽漫过烧水工挽起的袖口,隐约可见小臂肌肉如虬结的古松,随着动作起伏竟带起细微的破空声。
"阁下这手功夫,怕是藏得太深了。"文昭指尖轻叩桌案,震得盏中茶汤泛起细密涟漪。烧水工抬头时,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出寒芒,那抹锋芒转瞬即逝,却让文昭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按在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腰间软剑发出清越的嗡鸣。
交手不过三招,文昭便惊出一身冷汗。原打算点到即止的试探,在对方如影随形的掌风中化作泡影。烧水工看似迟缓的动作,总能在他变招的瞬间封死退路,掌风扫过面颊时竟带起刺痛。文昭旋身抽出软剑,剑锋在暮色中划出冷冽的弧光,却见对方屈指弹向剑身,震得他虎口发麻,剑尖险些脱手。
"好!"文昭长啸一声,体内真气如江海奔涌。他剑走偏锋,剑势陡然化作漫天寒星,这招"星坠九渊"曾让无数江湖高手铩羽。然而烧水工双掌翻飞,竟在剑光中踏出八卦方位,掌心凝起淡金色气旋,所过之处剑气寸寸崩解。文昭只觉胸口一闷,倒退三步撞翻茶桌,而对方不过衣摆轻晃,连桌上未凉的茶汤都未泼出半分。
文昭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目光却愈发炽热。他突然将软剑反握,剑脊贴着手腕,摆出了江湖失传已久的"逆鳞"起手式。烧水工见状微微挑眉,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认真,宽大的灰袍无风自动,脚下青砖竟被内力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两人再度交锋,周遭空气仿佛都被搅动得扭曲。文昭剑走奇诡,时而如毒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化作游龙绕体防御,招式间暗藏十二种变化。烧水工却似化作一堵无形的墙,双掌推、拉、带、引,看似随意的格挡总能恰到好处地卸去剑势,偶尔反击的一拳一脚,带起的劲风都让文昭不得不全力闪避。
激战正酣,烧水工突然欺身上前,文昭本能地挥剑削向对方咽喉,却见对方不闪不避,掌心结印,竟是以肉掌硬接剑锋。文昭只觉剑身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落地瞬间,他强提真气稳住身形,却发现剑尖竟被烧红的掌力熔去三寸,空气中弥漫着铁水蒸腾的焦糊味。
"还要再战?"烧水工收势而立,气息平稳如常,仿佛刚才的恶战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文昭凝视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却也生出难以言喻的敬意。他默默将断剑收入剑鞘,抱拳行礼:"晚辈输得心服口服,不知前辈是哪路高人?"
烧水工转身重新拎起铜壶,壶嘴喷出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身影:"不过是个烧水煮茶的老儿罢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暮色之中,只留下满院茶香与满地狼藉的桌椅,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文昭抹去嘴角的血渍,目光如炬。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略显狼狈的身形竟似化作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烧水工刚将铜壶搁回灶台,余光瞥见对方的架势,浑浊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警惕——文昭周身萦绕的气势,竟如同翻涌的狂潮,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阿叔,再试试这招!"文昭暴喝一声,身形如电,拳头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取烧水工面门。这一拳看似简单直接,却暗含三种变招,正是"狂拳"第一式"狂澜初起"。烧水工神色微凛,侧身避开锋芒,右掌成刀,直切文昭手腕。
然而,文昭的拳头在半途突然变向,拳风一转,竟化作一道弧线,擦着烧水工的耳畔掠过,带起几缕白发。烧水工瞳孔微缩,这看似失准的一拳,实则暗藏玄机,拳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有实质般的力量在撕扯。
"有点意思!"烧水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双掌翻飞,如穿花蝴蝶般化解着文昭的攻势。但他很快发现,文昭的拳法越来越诡异,每一拳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暗含精妙的轨迹,招招直指要害。第二式"狂涛拍岸"施展开来,文昭双拳交替,如汹涌海浪般连绵不绝,逼得烧水工连连后退。
"好小子,还有多少底牌,尽管使出来!"烧水工大喝一声,周身气势暴涨,原本佝偻的身形瞬间挺拔如松,双掌拍出的劲风竟在身前形成一道气墙。文昭却不闪不避,怒喝着使出第三式"狂龙摆尾",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腿如钢鞭般横扫,带起的风声如同龙吟。
两人激烈交手,拳风掌影交织,茶馆内桌椅纷纷被震碎,木屑纷飞。文昭越战越勇,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第四式"狂雷贯耳"呼啸而出,拳头如雷霆般砸向烧水工。这一拳蕴含着十成十的力道,若是打实了,足以开山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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