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姜解释了好一会儿,说是自己仪式需要补办,洛大师才神色稍缓。薛照起初并不理解岳姜其意,但稍后仔细一想,便明白了个大概,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类似祖国古代,是个礼教大防要人命的时代,但情到深处,两人的行为早已越过了授受不亲的红线,迈过了发乎情,止于礼的门槛,几乎算得上半个私定终身了。
几人闲谈几句,岳姜把话头引回正题:“对了,洛大师,我带外子讨扰,是想给他求件兵刃护身。”洛大师看了看薛照有些热切的眼神,点头道:“也不是不行,先让我看看你的手段。”说罢,他给那个名叫杰崖的寸头小子递了个眼色,那小子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还在打量着岳姜,被洛大师踹了一脚才回过神来,只见他脱下黑皮围裙,漏出一身结实的疙瘩肉,慢慢从炉旁拿起一把四尺余长的长柄锻锤,突然拧腰发力,一锤对着薛照当头砸下。
“妈的,是杀招!”薛照心中怒道,他不爽这小子很久了,心中有意出气,便用左手将岳姜拉到身后,右臂却运起祸天劲,猛地一抓,不偏不倚正好抓在那锤头之上。
那柄长杆锻锤自身就是极重,杰崖又有一身的蛮力,可想这一下威力何其之大,但出乎意料的是,杰崖双手一痛,硕大的黑铁锤头竟被薛照单手捏住,纹丝难动。杰崖双手握锤,想把锤子夺回去,但这铁锤仿佛铸在薛照手上一般,根本动不了分毫。
刚刚接锤时,薛照用上了祸天劲,右臂不仅坚硬如铁,更是神力难挡,但那只是一瞬的爆发力,这会儿与他角力的并非祸天劲,而是薛照的本力。
杰崖见锤子抢不下来,便闪身向前,一拳击向薛照面门,这一拳带着风声,显然力道也是不小,薛照也动了真怒,他脑袋向右一歪躲过这一拳,左臂快的吓人,如一条怪蛇般绕上杰崖右臂,后以自己的肩膀为支点,猛地一压,只听“咔嚓”一声,杰崖的肘关节便被卸掉了,不等他惨叫,薛照左手五指并拢,如同蛇头一般,啄向杰崖赤裸的胸口。
“住手!”屋内传来一个粗粝的声音。
这句大吼先如炮响,后如钟鸣,薛照原本焦躁兴奋的脑子突然一阵清明,他将手中的锤子丢在一旁,绝了斗意,杰崖又惊又恨,捂着受伤的右臂退到一旁。身后岳姜小声说道:“这是矮人族的战吼,看样红须大师醒了。”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薛照招妙力足,几乎瞬杀了杰崖。更加吊诡的是,自己起初明明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两人交手的瞬间,薛照心中便起了杀心,刚刚卸人手臂那招唤作“蛇绞身”,这招倒还好,是蛇式中的“控”字诀功夫,但随后的“摘心手”可是蛇式中的“杀”字诀功夫,只需接触对头胸膛,五指再猛地张开,撑开敌手肋骨,将对头心脏整个挖出……
正在薛照胡思乱想时,一个壮硕的光头老年矮人走下了台阶,他挠挠自己的大号酒糟鼻子对洛大师说道:“子义啊,杰崖的身手斗一斗二流的高手也便罢了,你怎能让他去斗一个身负祸天劲的高手呢?刚才再晚一秒,只怕他就被那独眼小子把心摘走了。”洛大师正一脸惊愕的盯着薛照喃喃道:“是我看走眼了……”
红须大师走到两人身前,捋着胸前蓬松粗犷的红胡子,先是对着行礼的岳姜点点头,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薛照问道:“小子勿怪,高手试武,是咱们红须锻坊两千多年的规矩了,根据客户的手身,以便于对他们的武器进行微调,白山杰崖那小子事前并不说明,突然袭击,我本该罚他,但你这杀手下的确实也够突然。”
薛照闻言心中一愧,抱拳道:“不知怎的,方才杀意迷心,晚辈受教。”红须点点头道:“小子态度倒是还可以,对了你师父是谁?是镇国夫人,还是胡厨子?”他说着摇摇头,沉吟道:“肯定不能是伏涅那妮子。”
薛照答道:“不瞒红须大师,我师父是瞿烈,但传我祸天劲的却是义父胡乱锋。只因我月眠刀毁于敌手……”薛照话音未落,红须身后刚给杰崖接完臂的洛大师突然冲过来,挤开正在叙话的红须一把抓住了薛照的胸襟:“什么!你说月眠毁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一旁的红须无奈的耸耸肩道:“你那月眠刀却是我师弟亲手所锻,是他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薛照无奈只得把月眠刀如何被小魔主损毁,仔细跟他诉说一遍,听的后者不住摇头叹息。
午夜时分,四周人声已熄,乌云遮月,大雪又至,锻坊大厅内,洛大师亲自薛照为两人填茶,少时,红须大师手捧一个长条木盒走来。“这是我闲暇时所锻之物,此物源自镇国夫人的斩马剑余料,乃是流星陨铁所造,镇国夫人的兵器源自夜空流星,故而取名割夜,你看看可还喜欢?”
薛照看着桌上的长条木匣,一时也忘了询问镇国夫人是谁,他搓搓手打开了木匣,只见木匣中铺着一层金色的缎布,缎布上赫然是一把乌沉沉的九棱硬鞭。但见此鞭通体乌黑,长约四尺,九棱宛如人类骨节,一种力量感,与粗犷的美感铺面而来。“若此物真是飞星所铸,那可真是绝世的好料。”一旁的岳姜也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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