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晨雾中，灵植之树的枝叶正随着共生法则的韵律轻轻摆动。
林森站在演武场上，看着弟子们用灵根与灵植协同演练剑诀——
外门弟子张二狗的土灵根催生出岩晶藤，竟能精准缠绕木灵根弟子抛出的柳叶刀。
“师兄快看！”小璃举着新培育的三生灵植跑过来，叶片上同时流转着火、水、土三种灵光，“按照玉简里的共生图谱，果然能突破灵根属性限制！”
林森笑着点头，目光却不自觉望向北方。
三日前魔植暴动留下的焦土上，新生的共生灵植已长出嫩芽，但他腕间的双色花藤始终保持着紧绷状态，纯白花瓣边缘隐约泛起灰气般的阴影。
“在担心灰气种子？”冷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托着改良后的星轨阵盘，“根据灵脉监测，北域之外的灵界各地都没有异常波动。”
话音未落，演武场的灵植屏障突然剧烈震颤。
林森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灰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扑灵植之树的方向。
虎娃的治愈花率先发出预警，花瓣上的冰晶瞬间凝结成尖锐的棱刺。
“是灰气！”苏郁的声音从丹房方向传来，她手腕上的镇魂花正疯狂旋转，“这次的波动比李明远那次更强！”
灰影在距离树冠三丈处骤然停住，化作一名身披黑雾的神秘人。
他指尖缠绕的灰气凝结成灵根形状，每一道纹路都与李明远体内的混沌灵根如出一辙。
林森运转逆脉术看清来者面容，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张与初代祖师画像极为相似的脸，只是双眼完全被灰气吞噬。
“双脉者，果然在这里。”神秘人开口时，声音中混杂着无数沙哑的低语，“你以为净化了虚灵域，就能阻止灵根的进化？”
虎娃拽住林森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哥哥，他身上的气息……和灵植之树的本源很像！”
林森这才注意到，神秘人周身的灰气虽充满吞噬感，却隐约透出与灵植之树同源的波动。
林森想起初代祖师残识中提到的秘辛——
上古时期曾有一位灵根祖巫，试图以吞噬之法统一灵界，最终被初代祖师以共生法则封印。
“你是祖巫的残识？”林森祭出赤金灵力，发现花藤末端的纯白花瓣竟主动飘向灰气，“不对……你融合了黑袍人的本源！”
神秘人抬手一挥，灰气化作千万条触须卷向灵植之树。
冷轩急忙启动星轨阵，只见阵盘上的灵纹刚亮起就被灰气腐蚀。
危机时刻，林森突然福至心灵，将赤金灵力与花藤的纯白之力同时注入灵植之树的根系。
整棵树瞬间爆发出万丈金光，每一片叶子都浮现出初代祖师留下的共生符文。
神秘人的灰气触须在金光中发出刺耳的嘶鸣，被迫显露出本体——
那是一枚包裹着祖巫残识的灰气种子，种子表面竟刻满了与灵植之树年轮相同的纹路。
“原来如此……”
苏郁赶到时，正好看到种子内部的景象，“黑袍人用祖巫残识培育灰气种子，又用共生法则的残片作为外壳！”
神秘人发出桀桀怪笑：
“双脉者，你以为共生是天道至理？看看灵植之树的根系吧——它当年就是靠吞噬千万修士的灵根才成长起来的！”
林森如遭雷击。他下意识运转心眼术透视树根，看到深埋地下的主干上缠绕着无数灵根残片，每一片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虎娃的治愈花突然萎靡不振，花瓣上的七彩光晕变得浑浊不堪。
“不可能……初代祖师说过……”林森的声音有些颤抖。
“初代祖师？”神秘人趁机凝聚灰气巨掌，“他不过是吞噬了祖巫后，用共生法则掩盖杀戮真相的伪君子！”
灰气巨掌即将拍中灵植之树的瞬间，林森突然想起李明远被净化时，其体内残留的纯净灵根反应。
林森一咬牙，将自身灵根完全放开，任由灰气涌入丹田。
苏郁惊呼着想要阻止，却见林森周身同时泛起赤金与纯白光芒，两种力量在灰气中形成阴阳鱼般的循环。
“灵根的本质……不是吞噬也不是共生。”林森闭着眼睛，用心念触碰灰气中的祖巫残识，“是选择。”
奇迹再次发生。
灰气中的祖巫残识竟浮现出一丝清明，那些被黑袍人扭曲的记忆碎片中，闪过初代祖师与祖巫相对而坐的画面——
他们本是同源双修的道侣，因对灵根之道的理念分歧而决裂。
“原来……共生法则是你们共同创造的。”林森喃喃自语，“吞噬与共生本是一体两面。”
神秘人发出不甘的怒吼，灰气种子开始剧烈震荡。
林森趁机引导灵植之树的金光包裹住种子，虎娃的治愈花也化作流光融入其中。
当灰气完全退去之时，种子竟分裂成两颗——
一颗是纯净的共生灵种，另一颗则是封存着祖巫残识的混沌结晶。
“冷轩，把混沌结晶存入宗门禁地。”林森将共生灵种埋入灵植之树根下，“苏郁，通知各峰长老，启动灵根溯源仪式。”
三日后，青岚宗的灵根祭坛前，所有弟子都手持灵植幼苗肃立。
林森将初代祖师的残识引入祭坛中央，老者的虚影浮现时，眼中带着释然与愧疚：
“当年我与师妹因道心之争决裂，她走上吞噬之道，我则以共生法则镇压她的本源。却不知，这反而让两种力量都陷入了极端。”
他看向林森腕间的花藤：
“双脉者，你是天地间第一个同时拥有吞噬与共生灵根的修士。唯有你能解开这个死结——灵根的真谛，在于顺应本心，而非被法则束缚。”
仪式结束后，林森独自来到北域边缘。他将共生灵种撒向四面八方，看着嫩芽在贫瘠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虎娃抱着治愈花跟过来，小花突然开口，声音竟与初代祖师的师妹极为相似：
“谢谢你，让我看到灵根的另一种可能。”
林森望着漫天星斗，终于明白黑袍人与祖巫的执念为何而来——
他们都曾被灵根的偏见伤害，却在极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握紧双拳，决定带着两种法则的真谛走遍灵界，让每一个修士都能自由选择灵根的道路。
虚空中，又一枚灰气种子悄然成型。
这次，它没有飘向黑暗，而是落入林森新播撒的共生灵植丛中。种子表面的吞噬纹路渐渐淡化，竟长出了第一片共生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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