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苏怀瑾抄起针包,七寸长的毫针“唰”地扎进涌泉穴。病人猛地一抽,身体像触电一般。苏怀瑾又迅速连续下针:合谷、列缺、天突...最后一针悬在百会穴上方半寸处停住了。
满屋子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苏怀瑾的手。苏怀瑾的手稳得像台精密的手术机器人,只有针尖在微微颤动。西装男举着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醒醒!”西装男突然扑到床边,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你可不能有事啊!”就在这时,病人喉咙里的痰音突然减弱,监护仪上的血氧曲线开始缓慢爬升。
苏怀瑾额头的汗珠这时才砸在针柄上,她轻轻捻转银针,嘴里念起《针灸大成》的歌诀:“哮喘一症最难当,夜间不睡气遑遑...”百会穴的针终于落下,病人“哇”地吐出一大口黄痰,仿佛吐出了积压已久的痛苦。
“神了!”老赵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惊叹,竖起了大拇指,“比俺们屯那跳大神的强老鼻子了!苏医生,您可真是神医啊!”
等定喘汤煎好时,苏怀瑾已经给病人测完了甲醛试纸。检测线红得发紫,数值直逼0.15mg/m3。“新铺的复合地板?”苏怀瑾看向西装男,目光中带着一丝笃定,“您父亲发病是不是都在凌晨四五点?”
“您、您怎么知道?”西装男结结巴巴,脸上满是惊讶,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说老爷子装病逃避带孙子...我真是糊涂啊!差点害了我爸!”
苏怀瑾把试纸拍在病历本上,语气严肃:“甲醛释放峰值就在这个时段。”她翻开《本草纲目》,指着其中一段:“白果治喘,须去芯及薄皮。您父亲吃的却是街边炒货店带皮白果,毒上加毒,病情能不加重吗?”
正说着,病人突然自己摘了氧气面罩:“大夫...我、我想学那个...”他指着墙上五禽戏图谱里的熊式动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叫升降呼吸操。”苏怀瑾扶他坐起来,耐心地指导,“掌心朝上吸气,翻掌下按呼气——对,想象把痰湿往脚底涌泉穴压。”
看着父亲渐渐平稳的呼吸,西装男突然深鞠一躬,满脸愧疚:“苏医生,那个...喷雾剂...”
“β2受体激动剂依赖。”苏怀瑾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个香囊,递了过去,“用麻黄、细辛、五味子做的嗅吸包,慢慢替代化学药剂。”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您家地板得换,除非...”
“换!明天就换实木的!”西装男掏钱包的动作比哮喘发作还急,“苏医生,多亏了您,不然我爸就危险了,我也差点铸成大错!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济世堂”内,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苏怀瑾整理病历,发现了一个细节:那个咬痕累累的喷雾剂,生产日期竟是三年前。她正琢磨这事,诊室电话响了。
“苏医生!”急诊科主任声音发紧,透着焦急,“有个高烧病人,抗生素用遍都不退烧,现在开始说胡话了...苏医生,您快过来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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