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说完,便在燕语手心里塞入一锭沉甸甸的东西。燕语摊开来一看,竟是一锭金稞子!
等她再抬起头时,锦书已经消失在眼前。夜色中,唯有后花园传来的阵阵荷香,连同蛙鸣蝉声,一道随风送入她的耳中。
“该怎么选?天爷,我到底该怎么选?”
一番喃喃自语之后,燕语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萧绎的书房。乍听她说完这番话,萧绎的脸色显见是十分的不好看。但过了一会,燕语却听他显然是压制着火气,回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回禀王妃,让她好生养着身体……这些城中的交际宴会,应酬起来也很是累人,你们身为王妃身边的女史,总要知道一些分寸才是。”
他并不敢将这两个宫中派来的女史得罪的太狠,毕竟她们的身后主子那是他吃罪不起的人。可是就这么被掌珠拿着捏着,将这些原本十分严肃的官场升迁让她拿来当做自己取乐开心的物件,让荆州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萧绎就是个惧内的王爷,他心里积压的这口怒气,却是无论如何也轻易平息不下去。
于是就在燕语离开书房不久,萧绎又忍不住发作了一场。听得他摔了书案上的杯盏器皿,外头守着的内侍们都是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有个胆子大的探头进去,一看,萧绎正脸色铁青的站在书案前,嘴里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之间,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厢房内,已然擦匀了手上的玫瑰香膏的掌珠原本准备就寝,听完燕语的回话之后,对萧绎的识趣她也深感满意,遂忽然道:“王爷还没有就寝呢?这么晚了,沅溪,你去把厨房先前送过来的那盏燕窝送到朝晖堂那边,让王爷吃了早点歇息。”
难得她有如此温柔识大体的举动,屋内众人都是心下舒了一口气。王沅溪当即站起来,想着那燕窝送过来已经有一会儿,王妃既然没有动,那肯定还要先送到小厨房再去加热一下才能送去朝晖堂的。她并未多想,带着一个侍女端着燕窝便出去了。
只是,她这一去,却并没有回来。次日一早,锦书便火急火燎的赶到掌珠面前,咬牙道:“这个王才人!竟然敢打着王妃的旗号,跑去勾引王爷!”
掌珠刚刚起身,正在梳头化妆。闻言一摆手,让金萱和迦南两个稍稍退下,问道:“这么说来,王爷昨晚是跟王才人圆房了?”
燕语和锦书都是一脸黑气,气愤难当,就连迦南都不由出言道:“这王才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算个什么东西,王妃跟王爷成亲十年了现在都还没有圆房呢,她倒好,竟敢抢了个先——”
她话音未落,就见王沅溪脚步踉跄的从外头奔进来。她进门便噗通一声跪下,而后膝行至掌珠跟前,泣不成声的撩起自己衣袖中的手臂,放声大哭道:“王妃救我!妾——实在是没脸见您了!妾,宁愿一死明志!”
说完她便要去以头撞柱,自然是被左右众人给拦下了。在她的哭诉下,掌珠这才明白,原来萧绎昨晚是在书房喝了酒,这才将一口怒气都撒到了王沅溪身上。事后更是不管人家如何难堪,今儿个一早睁开眼,便自顾去了,连半句话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是温存体贴了。
看着王沅溪雪白手臂上的大块青紫淤痕,众人不由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燕语和锦书更是暗暗庆幸,还好昨晚不是掌珠,要不然,这失职之过她们可是万万背不起。
掌珠默不作声的将王沅溪扶起,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王妃……妾不敢当您这一句……”看王沅溪哭的如此凄惨,众人反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便是之前心里有猜测她是不是借机争宠的人,此时也按下了这一层想法,只是觉得她倒真是个可怜人。
自此之后,王沅溪夹在掌珠和萧绎之间,就成了一个两头受罪的煎饼。掌珠在外头应酬时仍风光无限,她这边接下什么人情官司,回来便会张口让萧绎去安排。萧绎也驳回过几次,但每次只要驳她的面子,接着几日便必定会不得安生。夫妻两关起朝晖堂的门,能在书房里吵翻了天,众人守在外头,皆是听得心惊胆战。
掌珠冷笑讽刺他虚伪做作,萧绎恼恨她放肆无礼。可是又不能闹得太狠,他还怕宫中会知道这些事情,遂过不了多久便会折服,但折服之后就会召王沅溪前去发泄。
如此一来,可怜王沅溪倒成了维持两人之间平衡的一个微妙人物了。只是萧绎召她发泄怒气之后并不会给任何安抚和赏赐,看起来他就将她当成了掌珠身边的一只猫儿狗儿——打狗给主人看,大体便是如此的意思吧。
后来是掌珠看着有点不落忍,到底开口让燕语给宫中的折子里附上了一句——她要升王沅溪为侧妃,入皇室碟册,给她正式的侧妃名分。
湘东王府这边闹的这一些事情,青鸾远在万里之外的波斯,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过她连夜以来都在梦中隐约见到掌珠,心里本能的便对她生出了牵挂,于是这晚趁着众人都睡了,她独自一人走出客舍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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