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依次亮起。
霍长风顾不上吃一口饭,也没喝一口水,只是不停地往前开。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车速快得让车底盘在不平整的路面上颠簸得厉害,震得他的手发麻,。
可他全然不顾。
终于,他抵达了永豫的地界。
霍长风松了一口气,却又在想到穆晴萱仍下落不明时,心再次揪紧。
他加大油门,朝着研讨会所在的永豫宾馆疾驰而去。
永豫宾馆门口,霓虹灯闪烁,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霍长风把车随便往路边一停,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的外套扣子只系了两颗,领带歪斜,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样子风尘仆仆,很是狼狈。
他大步流星地闯进宾馆大厅,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
终于,他看到了穿着藏蓝色呢子外套的庄平春,正和几个人站在一旁交谈。
霍长风提步上前:“庄教授,萱萱到了吗?”
他冰冷如寒潭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庄平春,薄唇微启。
“霍主任?”
正和老朋友交流针灸心得的庄平春,看到一脸倦色着急的霍长风时,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惊讶之色。
“萱萱在哪里?”
他再次发问,声音裹挟着寒风,惊得庄平春手中的会议资料散落一地。
庄平春,望着眼前气场凛冽的男人,后颈情不自禁地渗出细密的冷汗。
“霍主任?您怎么突然......我一直没见到晴萱,她是不是还在路上?”
霍长风抬手看表,指向了7的表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首都到永豫车程两小时。”
他喉结滚动,指节捏得泛白:“她早上八点出发,可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
庄平春脸色骤变,精心描画的眉毛拧成死结:“不可能!送她的是院里的卢老师,开车稳当得很......”
“老师?”
霍长风突然逼近,雪松气息裹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心中燃着薄怒。
送穆晴萱过来的,甚至只是个普通的老师,而不是专业的司机!
庄平春下意识后退半步,瞳孔微微收缩。
钢笔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突然,她一拍脑门,声音都变了调:“我、我立刻联系卢老师!他是这次行程的负责人!”
霍长风喉结滚动,指节捏得泛白,骨节处的皮肤因用力而紧绷。
“萱萱是我的媳妇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庄平春。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还怀着孕,却失踪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每说一个字,他的胸口都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庄平春的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辩解,却被霍长风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急得原地打转,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慌乱的声响。
“霍主任,您别太着急,现在是和平社会,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霍长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
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带起一阵风,将桌上剩余的资料也掀翻在地。
走廊里只留下庄平春呆立在原地,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后颈的冷汗湿透了衣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浸透柏油马路,霍长风的 212吉普车在蜿蜒的省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他急促的呼吸。
仪表盘的绿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指节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泛白如霜。
路过每个弯道时,他都下意识往路边张望,目光扫过每辆擦肩而过的车,直到眼角酸涩发胀。
终于,在距离永豫县城三十公里的盘山道上,一抹灰扑扑的轿车轮廓撞进眼帘。
车身歪歪斜斜地斜倚在路基旁,车身上溅满泥浆,像是刚从泥潭里挣扎出来。
霍长风的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一脚踩下刹车。
吉普车在碎石路上划出长长的胎痕,横亘在轿车前方,扬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
他推开车门时,金属把手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双腿几乎是机械地朝轿车走去,白大褂下摆被山风掀起,露出里面汗湿的衬衫。
喉咙干得发紧,所有话语都卡在喉间,只剩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正要抬手敲车窗,轿车的后座车门突然被推开,熟悉的玫瑰香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
穆晴萱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脖颈。
霍长风的手臂条件反射地收紧,将人死死箍在胸前,鼻尖埋进她带着湿气的发丝。
“你怎么来了?”
穆晴萱仰起脸时,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雨珠,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霍长风的手掌颤抖着抚过她的后背、腰线,最后捧住她的脸。
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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