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
许沐淮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
他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小片雾,又很快消散。
母亲去给他买热饮了,决赛开始前还有二十分钟,周围的考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可能的考题。
许沐淮还是挺想叶宁忱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分开半年,但他们却都这么说。
许沐淮摸了摸口袋里的蓝色手表——他最终还是把它带来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见到叶宁忱。
那封邮件之后,他们又失去了联系。有时候许沐淮甚至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猝死前产生的幻觉。
"听说今年清华北大的教授会来现场挑人。"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许沐淮僵住了。
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即使过了半年,即使在梦中出现过千百次。
他缓缓转身,生怕动作太快会惊散这个可能是幻觉的身影。
五米开外,叶宁忱正和几个陌生考生交谈。他比半年前瘦了许多,头发剪短了,他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许沐淮的指尖开始发抖,一股热流从心脏直冲头顶。
他想喊叶宁忱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叶宁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叶宁忱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微微分开。他对身边的同学匆匆说了句什么,然后大步朝许沐淮走来。许沐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窗玻璃。
"许沐淮。"叶宁忱在他面前站定,声音低沉,带着许沐淮不熟悉的沙哑。半年时间,他的声音变了,肩膀宽了,连眼神都变得陌生而锐利。
许沐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在嘈杂的走廊上,周围全是陌生人,而叶宁忱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叛徒。
"你来了。"最终许沐淮只挤出了这三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叶宁忱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从微微发抖的嘴唇到泛红的眼尾,最后定格在他左胸口的参赛证上。
突然,他一把抓住许沐淮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跟我来。"叶宁忱压低声音说,不容拒绝地拽着许沐淮往走廊尽头走去。
许沐淮没有反抗。
叶宁忱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灼烧着他的皮肤,半年来的思念、委屈、愤怒全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一阵阵眩晕。
他们穿过人群,拐进一个无人的转角,叶宁忱推开一扇标有"卫生间"的门,将许沐淮拉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许沐淮就被按在了墙上。叶宁忱的双手撑在他耳侧,呼吸粗重。
"你为什么不回我邮件?"叶宁忱质问,声音压得极低,"我等了整整两周!"
许沐淮睁大眼睛:"我回了!我当天就回了!你没收到吗?"
叶宁忱的表情松动了一瞬,随即又绷紧。"我妈监控了我所有的账号。"
话没说完,叶宁忱突然低头吻住了许沐淮。
这个吻凶狠得不像是亲吻,而更像是一种惩罚。叶宁忱的牙齿磕在许沐淮的唇上,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牙关,带着半年来的思念和愤怒长驱直入。
许沐淮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嘴唇破了,但他顾不上疼,只是紧紧抓住叶宁忱的衣领。
叶宁忱的吻渐渐从凶狠转为温柔,他捧着许沐淮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被咬破的嘴角,然后又一次吻上去,这次轻柔得像是在道歉。
许沐淮闭上眼睛,任由叶宁忱的舌尖舔去那丝血腥,任由对方的体温驱散自己半年来所有的寒冷。
"许沐淮..."叶宁忱贴着他的唇呢喃,"我好想你..."
许沐淮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他紧紧抱住叶宁忱的腰,把脸埋在他肩头,无声地哭泣。
叶宁忱的身上的香气,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拥抱的姿势需要调整——这半年叶宁忱长高了,现在许沐淮的鼻尖正好抵在他的锁骨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有人推门进了卫生间。两人迅速分开,叶宁忱拉着许沐淮闪进最里面的隔间,关上门落锁。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贴得极近,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你长高了。"许沐淮小声说,指尖轻轻描摹叶宁忱的眉眼。
叶宁忱抓住他的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吻。"我妈把我关在家里半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连手机都不给。那天生日邮件是我偷了她的手机发的,后来被发现了。"
许沐淮心疼地抚摸叶宁忱凹陷的脸颊:"她...打你了吗?"
"没有。"叶宁忱摇头,"但她每天看着我哭,说我把她的心撕碎了,说我爸差点气得心脏病发作..."
许沐淮的胸口一阵刺痛。他想起自己母亲那晚说的话——"我只希望你快乐"。相比之下,他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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