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淮站在衣帽间里,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黑色西装完美贴合身形,袖口处露出一小截白色衬衫。他抬手调整领结时,无名指上的银戒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微光。
他把戒指从中指换到了无名指。
"许沐淮,好了吗?"父亲在楼下催促。
许沐淮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戒指,转身下楼。
慈善晚宴在城郊的私人庄园举办。
加长林肯驶入庄园大门时,许沐淮透过车窗看到一片精心修剪的草坪和喷泉,穿着制服的侍者穿梭其间,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记住,"父亲整了整领带,"今晚主要是认识些人,不用有压力。"
更有压力,还不如只去看人头。
许沐淮点点头,胃部隐隐作痛。手术后他很少参加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虚伪的社交。
车门打开,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
许沐淮下意识抬手遮挡,无名指的戒指在镜头前暴露无遗。
父亲瞥了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穿着华服的男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酒杯碰撞声和笑声混成一片模糊的噪音。
"许总!"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来,"这位就是少爷吧?果然一表人才。"
父亲笑着寒暄:"许沐淮,这是林董事长。"
许沐淮机械地握手、微笑、点头。
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走过来,说着相似的客套话,眼神却不断在他和父亲之间游移——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未来的继承人,也都听说他刚做完胃癌手术。
"......这位是卢氏集团的千金,卢皎悦。"父亲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刚从巴黎留学回来。"
许沐淮抬头,对上一双明亮的杏眼。女孩穿着香槟色礼服裙,栗色卷发垂在肩头。
"你好。"她伸出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叮当作响,"你也喜欢吃甜点?"
许沐淮愣了一下:"什么?"
"你盯着甜点区看了三次了。"卢皎悦狡黠地眨眨眼,"要不要去尝尝?他们家的覆盆子巧克力蛋糕绝了。"
没等许沐淮回答,她就拽着他的袖子走向宴会厅角落的甜点台。
许沐淮:……?!
甜点台前,卢皎悦拿起两个骨瓷碟:"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熟练地夹起各种精致的小蛋糕,"都超级好吃。"
许沐淮看着她嘴角的奶油,鬼使神差地问:"你刚才已经吃过了?"
"嗯哼。"卢皎悦毫不在意地舔掉奶油,"第三块了。我爸说这样不淑女,但谁在乎?"
许沐淮接过碟子,尝了一口覆盆子巧克力蛋糕——甜中带酸,意外地合他胃口。
"对吧?"卢皎悦得意地笑了,"我就说你会喜欢。"
他们站在甜点台前,一块接一块地消灭着小蛋糕。
卢皎悦讲着巴黎留学的事,许沐淮偶尔应几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厌烦——这个女孩的直率让他想起许愿,有种熟悉感。
把许愿弄来她俩能逼逼一晚上……余依肯定不同意。
"......然后那个教授居然说我的论文像甜品菜单!"卢皎悦气鼓鼓地叉起一块提拉米苏,"我明明写了三十页关于巴洛克建筑的分析!"
"所以你改学甜点制作了?"
"才没有!"卢皎悦瞪他,"我转去学艺术史了。不过确实报了个甜点课..."
许沐淮抬头这才发现甜点台已经空了——他和卢皎悦几乎尝遍了每一种蛋糕。
"Oops."卢皎悦毫无愧意地擦了擦嘴,"要不再去拿点?"
许沐淮摇头:"我饱了。"
事实上,他的胃已经开始抗议。
手术后他的消化能力大不如前,今晚吃的甜食已经远超平时分量。
出于礼貌,他不说出来。
"许少爷。"一个侍者走过来,压低声音,"许总请您过去一下。"
许沐淮抬头,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身边是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让他呼吸一滞——那挺拔的身形,微微扬起的下颌线条,像极了叶宁忱。
"马上来。"他放下碟子,对卢皎悦点点头,"失陪。"
走近那群人时,许沐淮的心跳加速了。
但当他看清那个人的正脸时,失望如潮水般涌来——不是叶宁忱,只是一个气质相似的中年男人。
这么显年轻?
"许沐淮,"父亲介绍道,"这位是叶董事长。"
许沐淮的血液瞬间凝固。
叶董事长——叶宁忱的父亲。
他们见过一面,叶宁忱他爸脸盲,事又多,估计把许沐淮忘了。
"久仰。"叶董事长伸出手,眼神锐利如鹰,"听说你刚做完手术?恢复得如何?"
"还好,谢谢关心。"许沐淮紧握手,感觉戒指在发烫。
叶董事长的目光在他无名指上停留了一秒,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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