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招远县城的一角,一座雕梁画栋、灯火阑珊的楼阁悄然屹立。
几盏红灯笼轻轻摇曳,散发出朦胧而诱人的光晕,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温柔,又似是无言的召唤。门楣上,行云流水般题写着“群芳院”三个大字。
门口两侧,身姿婀娜的女子笑意盈盈,薄纱罗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露出如雪般的皓腕与若隐若现的玉足,眉眼含春,香帕舞动,便将往来男人的心勾去了几分。
跨过高高的门槛,大厅内热闹非凡。一位身着绯色舞衣的女子正在中央的圆台上翩翩起舞。她腰肢细软,如风中柔柳,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扭腰,都引得台下浪荡子大声叫好。
旁边的乐师们全神贯注,丝竹管弦之声交织在一起,或激昂,或婉转,与舞者的动作配合得严丝合缝。
群芳院花魁娘子赛牡丹的房间里,烛光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与仕女图,显得格外雅致。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与几碟小巧的点心,茶香与果香交织,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私密的氛围。
赛牡丹红裙旖旎,正拿了一把小巧的美人壶,给一个黑壮的大胡子斟酒,眼波荡漾。旁边那两个,一个肥头大耳,一个瘦成麻杆,明显是大胡子的跟班,也是醉得不轻,嘴里不三不四说着放肆的浑话。
宋喜雨和王掌柜,已经在旁边的房间等待多时。楚楚可怜的花颜姑娘,早被她一个手刀,砍昏过去趴在琴台边,蒙在被下。
宋喜雨的手心有一张纸,如若打开,正是赛牡丹屋里大胡子的模样。这是昨天仓子亲手交给宋喜雨的,说了“群芳院”三个字就转身而去。
隔壁,赛牡丹软糯的笑声,宛若无尽的温柔乡,让大胡子飘飘欲仙,酒也喝得愈发畅快。
突然,大胡子和两个手下,不约而同地面色潮红,胃部恶心,不由得干呕几声,随即腹部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仿佛有把无形的匕首,在搅动着五脏六腑。
赛牡丹虽在形形色色的恩客中长袖善舞,现在也是胆战心惊。她用力捶打着墙壁,瘫软在地。
宋喜雨和王掌柜应声前来,已然蒙了面。她对赛牡丹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把她打昏让王掌柜给拖到隔壁。自己身手敏捷地捆住大胡子三人,打了个最结实的渔人结。
“草帽山大当家的,久仰久仰!”宋喜雨粗声粗气。
大胡子腹痛难忍,依旧倒驴不倒架:“你们,这是你们做的局?”
“算你聪明!”
大胡子和两个手下,现在全身虚脱一样,汗出如浆。他仍梗着脖子,问:“不知二位好汉,咱们有什么过节?如果二位肯高抬贵手,草帽山一定大礼相送!”
宋喜雨一挑眉毛:“大当家这是坏事做多了,都想不起来缺了什么德吧,我给你提示一下,六天前,砒霜!蒙面人!”
没等大胡子反应过来,旁边那个肥头大耳的惊恐大叫:“你,你是,你是那个……”
“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宋!宋家卤味!”
大胡子冲肥头大耳那个一声吼:“老四,你快说!你做了什么!”
“大哥,我就是受人所托,派了一队人下山……”
“你糊涂!阎王爷买马的钱你都敢花,你这是引火烧身啊!”大胡子气得喘不过气。
宋喜雨用匕首划开肥头大耳的脸颊,流下一道血线。她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你受谁之托?”
肥头大耳的肚子一阵搅劲儿疼,答非所问:“你给我们喝了什么?”
宋喜雨淡淡一笑:“头孢,是头孢啊!没听过吗?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你还想和我打马虎眼,想等人来救你?”
大胡子和另一个匪徒用尽全力喊:“老四,你真是胆肥了,什么活儿都敢干,你还不快说!”
肥头大耳难受得呕吐几下,泄了气一般:“我说,我真的说,是吕家面馆的吕掌柜,他是我新包养的那个小桃红的拜把子大哥……”说完,就脑袋一歪。
哈,吕大发!又是吕大发!
宋喜雨和王掌柜眼神一碰,刷刷刷解决了三个土匪,都是咽喉一刀,又深又准,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后进了旁边屋子,用凉茶把赛牡丹泼醒。
宋喜雨塞给她一张五百两银票,瞥了她一眼:“姑娘,杨管事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谢谢你。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望着宋喜雨二人消失的身影,赛牡丹吃力地把花颜拖到走廊的一角,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哆嗦着手,拆散了自己的发髻,又往自己脸上身上抹点血迹,再把酒泼在三个土匪身上,颤抖着点燃了火折子。
大火轰一下冲天而起,赛牡丹看着自己烧焦的红裙,爬出屋门,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呀!”
这一夜,对于招远县衙来说,是筋疲力尽的一夜,是万众一心的一夜,也是开创历史的一夜。
虽然半夜就出警,被突发事件扰了清梦,不过,不但得了群芳院老鸨一百两的谢银,而且团灭了草帽山的大当家、二当家和四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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