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步距离,他们已经能看清对面军阵燕军的骚动。
"娘的,这些可都是以前的同袍..."
某个降卒的嘀咕被什长一鞭子抽回肚子里。
有人偷偷回头,看见后方五百玄色布面甲督战队已经默默戴上了面甲,端着上了弦的强弩就在他们后。
比起可怕的张家堡老兵,眼前这些老弱燕军似乎可爱多了。
燕军阵中,前排刀盾手的棉甲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们昨夜刚急行军五十里,连寨墙的木桩都没立稳就遇上敌军。
此刻握着盾牌的手臂酸胀发抖,有人甚至尿湿了裤裆——
这泡尿倒是结成了冰碴子,在裤腿上叮当作响。
二百步!战场突然爆发出两声炸雷般的怒吼:
"放箭!"
张克军两翼的伸臂弩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绷弦声。
黑压压的箭雨腾空而起,在朝阳下划出致命的抛物线。
"噗噗噗"的入肉声伴随着惨叫,燕军阵中顿时倒下十几人。
有个倒霉蛋被箭矢贯穿咽喉,双手抓着箭杆在地上抽搐,喷出的血沫在冻土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铛铛铛!"
燕军慌乱的举盾格挡。
而他们回射的弩箭竟多数在半途就无力坠落——
张克知道一定会感谢对面贪官污吏送的助攻。
阿兰山脸色铁青地看着满地箭矢。
东狄匠人打造的狼牙箭能射穿铁甲,而这些大燕军械监造的弩箭,有些连箭头都是生铁脆铸的。
他暴怒地踹翻一架蹶张弩,却听见对面又传来死亡的尖啸——
一百五十步!
第二轮齐射带着复仇的快意降临。
这次燕军倒下三十余人,
有个被射穿大腿的士兵拖着肠子爬向后方,在冻土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阵线开始骚动,阿兰山亲自带着亲兵连斩三人,飞溅的脑浆才勉强镇住溃势。
当燕军稀稀拉拉的箭矢终于落入张克军阵时,
除了几个倒霉鬼被射中面门倒地哀嚎,多数箭簇只能在铁甲上擦出火星。
有个年轻士兵愣愣地看着插在盾牌上颤抖的箭杆——
这支箭的翎羽竟然是用鸡毛粘的!
一百步!
死亡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对方瞳孔里的恐惧。
张克军的弩手们冷笑着改抛射为平射,这次箭矢直接穿透燕军的破旧盾牌。
有个刀盾手被三支弩箭钉在盾牌上,像标本般保持着格挡姿势缓缓跪倒。
而曾经颤抖的"新兵"们,此刻眼中开始燃烧起嗜血的兴奋——
原来这些昔日同袍,比待宰的羔羊还要孱弱。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突然炸响,如同催命的丧钟。
魏清猛地挥下手中令旗,鼓手双臂肌肉暴起,将鼓槌抡成了残影。
"全军——突击!"
五百玄色布面甲的督战队同时向前踏步,铁靴砸地的"咔咔"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他们手中的弩箭已经上弦,锋利的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任何敢后退的士兵,都会先被自己人的弩箭射穿后背。
"杀啊!!!"
锋矢阵最前端的刀盾手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像一群饥渴的狼,瞪着血红的眼睛扑向燕军阵线。
钢铁洪流撞击的瞬间,整个战场都为之震颤。
"砰!!!"
两面盾墙相撞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最前排的士兵被巨大的冲击力挤得骨骼咯咯作响,
有个刀盾手的鼻梁直接撞在盾牌上,鲜血糊满了整张脸。
但没人后退——
身后督战队的弩箭比敌人的刀更可怕。
"噗!噗!噗!"
长矛从盾牌缝隙中毒蛇般刺出。
一个燕军士兵惊恐地看着从自己盾牌边缘钻进来的矛尖,
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刺穿了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在冻土上。
"顶住!给老子顶......"
阿兰山的吼声戛然而止。
他眼睁睁看着阵线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十几个燕军扔下盾牌,发疯似的向后逃窜。
"败了!快跑啊!"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有人丢掉了长矛,有人扯开了甲胄,只为了跑得更快些。
阿兰山挥刀连斩三人,却发现溃兵像决堤的洪水,根本拦不住。
"杀燕狗!!!"
张克军的刀盾手已经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像砍瓜切菜般屠杀着惊慌失措的弩手。
有个年轻士兵一刀劈开燕军弩手的肩膀,
对方跪地求饶的瞬间,又被刺穿了心脏。
鲜血溅在士兵脸上,他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阿兰山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他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东狄骑兵,和他强行维持的一条防线,
但是其余的燕军早已四散奔逃。
有个千户甚至脱掉了官服,穿着里衣在田野上狂奔。
"撤......"
这个字像刀子般割着阿兰山的喉咙。
他最后看了一眼战场——那里已经变成了屠宰场。
燕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而张克军的"新兵"们正疯狂地收割着首级。
"我们赢了!!!"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有人抱着战友的尸体嚎啕大哭,
有人跪在地上疯狂亲吻染血的泥土,
还有人机械地割着耳朵——
这是他们第一次拿到战利品。
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和尿骚味。
这就是胜利的味道——残酷、肮脏,却又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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