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那村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朴素的木屋,门口散发着淡淡炊烟,空气中混着野菜饭香与谷草味。
赵豫走近,见一位老者坐在门边,似乎目光不好,拿手杖摸索着什么。
一只土狗趴在旁边,警惕地嗅着陌生人的气息,却没有扑咬。
老者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对着空气喊道:
“是谁?”
赵豫心头微动,露出一丝温和笑意:
“老丈,我是路过的行脚客,可否讨些热水喝?”
老者愣了一下,问:
“当真是过路客?这深山僻壤好久没见生客了。”
说着,他摸索站起身,让赵豫进屋。
屋内只有一张破桌和几把竹椅,显得空空荡荡。
老者招呼他坐下,拿起瓦罐想烧水,赵豫忙伸手示意不用麻烦:
“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随手运起一点真气,只听“哧”一声轻响,瓦罐底下柴火瞬燃,很快升腾起热气。
这神乎其技可把老者惊得扬眉,怔怔半晌,随后笑道:
“哎哟,看来大侠是有道行之人?恕老朽眼拙,失礼了。”
赵豫笑笑:
“没什么。路遇小憩,略施小术。”
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是个老妇模样,左脚似残疾,拄着拐杖进来,见有客人就想躬身见礼。
赵豫连忙起身阻拦,搀住她:
“老人家免礼。我在此借宿片刻即可。”
老妇看似身子骨不好,脸上布满皱纹,但神色颇为和蔼:
“客官若不嫌简陋,便在咱们家住下吧,可惜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只剩些旧米面……”
她话未说完,猛地又是一阵咳嗽,声音呛得人难受。
赵豫微微皱眉,伸手在她背心按了按,用极轻柔的真气疏导她郁结的肺腑。
老妇一时间暖流遍体,说不出话来,感觉呼吸顺畅许多。
老者闻声,一脸惊异,忙问:
“大侠,你还懂医术?”
赵豫笑:
“会一点皮毛。”
老者和老妇对视一眼,心生感激,也暗暗好奇这年轻人究竟什么来历,却不敢多问。
赵豫在他们屋里坐着,喝了碗热腾腾的野菜粥,便把身上带着的一些钱币、干粮和几包温补药粉留下,嘱咐二老好好调养身体。
二老诚惶诚恐地推拒:
“我们一把年纪,不好拿这么多钱啊。”
赵豫坚持:
“这些银钱只是身外之物。老丈不必客气。”
老者泪眼汪汪:
“哎,真是好心人。若来世能报答……”
赵豫心里翻起波澜,很想说“人生苦短,但行善事,无问前程”,想到先生曾经也无数次随手解人危困,倒与此相同。
他宽慰道:
“保重身体,有缘再见。”
辞别二人后,他又在村里转了转,这里不过十几户人家,大多朴实勤劳,半数家庭里有人患各种慢病,可苦于缺医少药,无力医治。
赵豫在短短半天内几乎挨家挨户走访,能医治的就稍加调理,能给钱物的也尽量帮衬。
村中男女老少莫不对他感恩戴德,纷纷目送他离开,口口声声“若有机会一定报恩”。
夜幕降临,赵豫踏出村口,看着那遥远的星光,心底升起绵长的叹息。
何谓红尘?
何为世末?
弱者就在一隅里艰难求生,强者却为谋取宝藏不惜万里奔赴杀戮。
这本就是千古不变的人心缩影。
有人在血海激战,有人只想维生几亩薄地。
先生口中“修行不仅在争斗,也在护持”
这便是他决定延续的“旅程”方式。
一方面,他要让自身剑境不断突破。
另一方面,他也盼着在路上看见世间百态,直面善恶,积累更深的心境。
在某种意义上,那些贪婪、欲望、权谋、恶念,甚至邪修、魔畜、异兽……都是孕育世间的另一面。
他若想站到先生那般高度,就必须穿梭于这些黑白夹杂的现实里,一遍遍历劫。
想罢,他御风而起,朝下一个未知之地行去。
……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豫行迹无常。
有时他会称自己只是个普通剑客,有时又会在紧要关头亮出恐怖的剑意,瞬间碾压某些横行一方的邪物或恶徒,却并不留名。
渐渐地,一些飘在江湖上的传闻开始出现。
有个神秘剑客,来无影去无踪,会在百姓最危难的时候突然现身,救人于水火之中。
一些接近事实的风言风语里,还提到此人曾和天帝同行过。
谁也不知道真假,但似乎足以让某些宵小之徒顾忌三分。
这种“游侠”般的生活让赵豫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与乐趣,却也慢慢感觉到了一丝孤单。
当年有先生随行之时,每到一处,先生必能在细微处点醒他,或给他打破困境的水火之力。
现在所有的抉择都要自己拿主意。
偶尔会思念先生,但正如王烛所说——“修行在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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