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避难屋外冷风猎猎，江晚吟坐在窗前，眼神深沉如海，久久未曾说话。
沈砚舟已换了干净的衣服，额角包扎着，却仍然精神紧绷。他站在她身后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你还在想乔晗？”
江晚吟微微偏头：“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你是说……真正操控Z3和命图碎片的那个人？”沈砚舟低声接话，眼神瞬间变冷，“她只是一个执行者。”
江晚吟点头，手指敲击着桌面：“从韩望之的现身，到乔晗拿出Z3核心，再到宋承出面配合我们，太顺了……就像有人刻意安排好了一切，让我们认为我们赢了。”
“可我们确实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沈砚舟皱眉。
“不，”江晚吟忽地站起身，目光变得极其冷厉，“真正的计划，从来都不是在码头完成的。他们不是失败，而是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沈砚舟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江晚吟拉开桌上的地图，将红线重新连接：“旧码头只是掩护，真正的‘命图复苏程序’，是在第三实验区。”
“可那地方早就被封锁了——”沈砚舟顿住，眼神逐渐震动。
江晚吟冷笑：“对，封锁了整整三年……可是谁知道，这三年里，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在做一件事——制造新的‘命图主脑’？”
这时候，赵远推门而入，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声音低沉：“你们必须看这个。”
他将一段刚截获的视频播放出来。
视频画面摇晃不定，似乎是某个监控系统捕捉到的影像——一间高科技的地下实验室中，一个人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命图阵列中央，周围是数十台闪着幽蓝光芒的仿生神经系统装置。
那人的脸，看不清，但声音却冰冷刺骨：
“命图重启，权限转移程序启动中，代号：祸种。”
沈砚舟怔住：“祸种？什么意思？”
江晚吟却是一震，忽然抬头，嘴唇发白地吐出两个字：“我。”
“什么？”两人齐齐震惊。
江晚吟喉咙发紧，目光灼灼盯着屏幕：“三年前，我体内曾被植入命图感应芯核。那是我在执行一次清剿任务时……无意中遭遇的Z系列残留计划。”
赵远猛然反应过来：“所以……他们一直没想夺走Z3，而是想用你来激活它？”
江晚吟双拳紧握，眼神冷得仿佛冰霜：“我体内的芯核，是唯一能与Z3产生‘同频振动’的媒介。韩望之、乔晗、包括那个地下组织……他们都是围绕我在走的棋。”
沈砚舟额角青筋绷紧：“所以我们这些年以为在追捕神权残党，其实他们早就在利用你体内的‘祸种’重启命图。”
江晚吟忽然笑了，笑意冷得刺骨：“最讽刺的是，我以为我主宰了命运……结果我自己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气氛凝固数秒。
赵远咬牙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Z3一旦完成同步，你就会被整个系统吸收，成为他们的‘神意承载者’。”
“我不会让这一步发生。”江晚吟缓缓吐气，眼底是一往无前的决绝，“必须毁掉第三实验区，彻底终结命图重启计划。”
“可是你体内的芯核已经被激活了，”沈砚舟靠近一步，声音暗哑，“你要冒的是……连命都可能丢的风险。”
“如果这条命能换回清白世界，值了。”江晚吟毫不迟疑。
沈砚舟的手骤然扣住她的手腕：“可我不答应。”
江晚吟一愣，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深沉而压抑的情感，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在沉默中逼近爆发。
“你不是一个人。”沈砚舟缓声，“命图里的人权、神权，不该再牺牲一个江晚吟。”
“你想陪我去送死？”江晚吟挑眉。
沈砚舟眼神炽热：“不，我是想陪你……杀出一条活路。”
赵远轻咳一声：“咳，那我们要杀出去之前，起码也得先搞清楚一个问题。”
两人齐齐看向他。
赵远摊手：“Z3目前在谁手里？”
江晚吟目光微冷：“乔晗还没死，她一定带走了核心，但如果她真是为了权力，她不会亲自控制Z3，而会把它送到……真正的命图继承者手中。”
沈砚舟若有所思：“韩望之？”
“不，”江晚吟否定，“他只是前期主导者。命图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复活‘旧神’。”
赵远表情震惊：“旧神不是一个代码概念吗？难道……它有肉身？”
江晚吟点头，语气低沉：“在旧神项目初期，确实是以代码形态存在。但在最后的‘拟神’实验中，他们将一位婴儿的意识与神图程序绑定，试图‘诞生神明’。”
“那个孩子……”赵远喃喃，“活下来了吗？”
江晚吟缓缓开口，声音几乎颤抖：“那孩子……是我妹妹。”
沈砚舟震住：“你从未提过。”
“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江晚吟紧咬下唇，眉头紧皱，“但乔晗最后看我的眼神……让我怀疑，她根本没死。”
沈砚舟语气沉沉：“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现在就是旧神程序的核心。Z3融合的不是你……而是她。”
江晚吟低声道：“我们必须找到她。”
赵远点头：“我来查最后一次出现她身份数据的地方，第三实验区地下四层……那里才是真正的Z实验场。”
沈砚舟冷声：“那我们就给‘神’一个新的启示。”
江晚吟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眸中寒光乍现：“从今天起，我要将命图……彻底燃成灰烬。”
而在第三实验区的幽蓝光幕之中，一个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眼瞳泛着仿佛宇宙星辰般的光辉。
她低声喃喃：“姐姐……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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