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用,若是真有用,就能护住泤水,护住我们的族人。”
槐遇口吻虽淡,其中却有莫大的哀愁,他又长叹一声,伸出段枯死的枝丫,将凌纾的手轻轻捧起。
凌纾还想努力,救一救,却被槐遇的树枝卷得紧紧的。
“别浪费时间与我争执。”
“纾苏,魔尊的肉身还很脆弱,我死后,将我的精魄与她的肉身融合,便会诞生天地间最是强韧的肉体,百炼不融!!”
“到时候,鸟人拿咱们可没办法,让泤水为咱们报仇雪恨!顺便将那些欺辱你的死鸟大卸八块!”
槐遇喋喋不休的说着遗言,树精吸纳天地之灵,身上都是宝,什么精魄给泤水,心叶给老四,就没一样是留给她的。
凌纾抹了一把眼泪,嗔他,“我不配得一件你的东西呗?”
槐遇道,“你能炼化腐气,肉身又强悍,给你白瞎,还不如给这颗蛋。”
“喂,蛋蛋,过来一点。”
桑炙忍不住了,脸黑:“我有名字。”
他是九头蛟蛇!不是蛋!!
槐遇才不管他叫什么,伸出枝丫将他卷到跟前,枝丫尖发散着微弱柔和的灵光,从他眉间的印记深入。
心魄融合,意味着生命的消逝,凌纾眼泪稀里哗啦直流。
槐遇虚无缥缈声音,只有桑炙能听见:“你要记住,你的这一份是纾苏的,若你敢伤害她一分一毫,必会遭到反噬。”
“纾苏不是纯种凤族,倘若你们能活着从鸟人的围剿中回来,务必寻到她的亲人。”
槐遇说,纾苏孤独了两万年,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安稳,一个个又离她而去。
别看她成日叽叽喳喳,是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她却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桑炙心口好像扎了根针,又疼又麻,默默的望了凌纾一眼。
至于为什么这老槐树要把纾苏托付给他,也没有心情问了。
凌纾有点哭不下去,装作没听见俩人对话的样子,真的很难演。
余下的精魄进了凌纾的乾坤袋,漫天飞扬的飘絮是槐遇最后的告别。
素手接下一寸飘絮,宁静的心海忽而就起了一片涟漪。
槐遇用最后的能量,打通了凌纾的血脉。
眉心的印记微微发亮,雪发与风融合飘扬起裙摆。
“轰”的一声响,周身漫出的幽冥蓝火与风融合,烧得极旺,白皙的肌肤好似镀上了一层鳞片,散发着细密的光泽。
鳞片?
桑炙站在下端,看着凌纾的蜕变,能将风元素融入血脉的,从来只有龙族。
难不成这小鸟,还是龙族后裔?
龙鳞可比他的蛟鳞耐造多了,难怪…这小鸟这么抗揍。
凌纾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槐遇的牺牲换来了强大的力量,可这代价太过沉重。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槐遇支撑了大半个须臾之门的结界,此时他殒命,天兵便攻了上来。
桑炙眸色渐起了阴霾,道:“走吧,带着他的那份一起。”
凌纾轻笑一声,蓝色火焰在手中跳动,“那就来吧。”
魔族人虽然纯朴,但几乎从神魔大战中遗留下来的,都强的可怕。
他们听指挥,又带着仇恨,天兵只会有苦头吃。
凌纾犹如战神降临,风助火势,所到之处天兵纷纷被燎成灰烟,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
无论天兵用什么招数进攻,九头蛟蛇吞噬再反弹,天兵天将们只有跳脚的份。
天兵天将被动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动用了法器,催动腐气发作。
摇幡,污浊的气味引得人心生厌。
可魔族中的腐气,要么被槐遇转移,要么被桑炙封印,不但没有影响,反而加重了魔族人报仇雪恨的快感。
魔族的杀招,通常不在杀,而在虐。
虐得天兵天将叫苦连天。
凌纾停顿在桑炙身边,“你还行吗?”
封印了全族人的腐气,这小泥鳅肚子还不得撑爆?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纵使有那么点痛苦,桑炙面无表情的发功,直将攻来的鸟人拍成泥巴。
血气溅到他阴柔的面孔上,叫人背脊发麻。
冷道,“你走远点。”
察觉到不太对劲,凌纾道,“小泥鳅,你不要逞强。”
桑炙充耳未闻,释放更强的威压,逼退天兵。
乌泱泱的天兵之后,也有人察觉到桑炙的不对劲。
头戴帽檐的河泽与朱雀统领道,“继续摇幡。”
朱雀统领看不起河泽,一个叛仙,叛离天界,又背叛妖魔两族,与他一起共事,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命也赔进去。
警惕道:“毫无效果,摇来有何用。”
河泽道,“那蛟蛇吞噬了魔族全部的腐气,你只管摇便是。”
天帝要他听河泽的,他也没办法,吩咐天兵继续摇幡。
很快,桑炙感受到了体内的腐气在横冲直撞的冲破右眼的封印。
周身漫出黑色的烟缕。
疼痛难忍,桑炙闷哼了一声,捂着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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