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王永泰庄重地走到祠堂中央,亲手开启了封存已久的泥封。
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三十年陈的虎骨酒缓缓倒入一只精美的青花海碗之中。
当酒水接触到碗底时,竟然浮起了半片已经发黄的党参,仿佛在诉说着这坛酒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汉林啊,”族长王永泰端起酒碗,轻轻推过八仙桌,递到王汉林面前,感慨地说道,“当年你老叔给游击队送腊肉的时候,用的可就是这只酒坛子啊!”
“你老叔回来后有感而发作了这个诗。”族长望向远方开始了念起了一首诗。
《雪岭伏狩》
弓刀雪岭裂云稀,一箭霜蹄破晓飞。
残甲压松埋血锈,寒星窥洞补弓衣。
草间杀气凝还散,风里哀声是又非。
莫问归程何处尽,猎手成新鬼不归。
“汉林啊,在北平城里千万别给你老叔丢人啊!”
“放心吧,族长!”
“二哥明天你就安排人除了老虎和熊肉,剩下的都做成腊肉。”
“放心吧,这次赚了这么多,我都想好了,开荒种些能长久放得住的粮食今年的粮食储备一定要足够老人和孩子一年的用量。”
当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西边窗户的时候,王汉林正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翻找东西。
他打开那个陈旧的樟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箱底,突然间,一本被岁月染黄的线装册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本小册子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记忆。
王汉林轻轻翻开它,里面竟然夹着一张 1950 年的收据。
收据上的墨迹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略显黯淡,但仍然可以辨认出上面所写的内容:“今收到王家村腊肉贰佰斤,充作剿匪粮饷”。
再往下看去,落款处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不清,但仔细端详之下,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这是当时游击队给出的一份证明。
清晨的寒气尚未完全蒸发,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淑艳早早地便来到了院子里,她蹲下身子,守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旁边,认真地数着放在车筐中的那些猪拐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车筐里的玻璃糖纸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当年游击队员们胸前闪耀的勋章一般璀璨夺目。
就在这时,王汉林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了过来。
他轻轻地按下车铃,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间那些早起觅食的山鸡受到惊吓,纷纷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向着远处的雾灵山巅飞去。
它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经过一整天漫长的熏制过程,那一块块原本新鲜的猪肉逐渐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它们开始呈现出诱人的色泽和独特的香气,腊肉的雏形已经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那张虎皮也早已被经验丰富的皮匠小心翼翼地取走,准备进行后续精细的加工处理。
而那些堆积如山的熊肉,则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完成了细致的分类工作。
熊油被精心熬制出来后,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这种珍贵的油脂按照约定均分给了村里的每一个家庭。
在这个相对贫困的村庄里,熊油无疑是一份难得且贵重的礼物。
至于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熊掌、鼻梁以及波棱盖等精华部分,也都经过熟练的手法处理完毕。
现在,这些美味只待王汉林将它们带回市内,想必届时会成为餐桌上的佳肴,让品尝者们大饱口福。
大家歇了两天,这天又出发了,这次王汉林没去打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想提前和族长聊聊。
王汉林推开斑驳的朱漆门扉时,老族长正伏在八仙桌上抄录族谱。
春阳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切进来,把老人花白的发辫染成淡金色,笔尖在宣纸上拖出长长的墨影,惊得浮尘在光柱里乱窜。
他轻唤一声,青砖墁地的堂屋里立刻荡起回音。
老族长笔锋一顿,抬起头时皱纹里都漾开笑意:
"是汉林啊,快坐。"
紫砂壶嘴冒出袅袅热气,王汉林捧着茶碗,看茶叶在澄黄汤水里浮沉。
他能说出这茶叶的来历——后山崖壁那三棵老茶树,谷雨前采的头茬嫩芽。
海棠树沙沙作响,抖落几片胭脂红的花瓣。
王汉林望着檐角蹲守的琉璃螭吻,把轧钢厂要建训练基地的事细细说了。
老族长摩挲着黄花梨扶手,忽然起身从多宝格取下一卷泛黄的舆图。
"走,带你去认认地界。"
老人从门后抄起根枣木拐杖,杖头包银处錾着"光绪廿年"的字样。
两人踩着青石板往山脚去,路旁荠菜开着米粒大的白花,蒲公英的绒球被风扯散,飘飘忽忽落进解冻的溪流。
绕过村口的老槐树,虎峪西麓的轮廓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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