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过后,茶寮来了个穿皱巴巴西装的男人,公文包里装着离婚协议书,「净身出户」四个字被指油洇得发亮。他叫周明远,靠老婆的公司吃软饭六年,直到小三怀孕闹上门,老婆盛怒之下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她说我是寄生虫,」他盯着灵儿递来的酸角茶,玻璃杯里的雾气在他眼底映出扭曲的脸,「可我早就不知道怎么赚钱了。」
灵儿注意到他袖口的袖扣是纯金的,刻着小三名字的缩写,而西装内衬缝着老婆送的领带夹,上面刻着「相濡以沫」。「寄生虫也分两种,」她用雾墨在杯底画了只蝉,「一种吸树汁,一种等破茧。」周明远突然颤抖,茶盏里的雾竟凝成锁链,锁住了他胸前的金袖扣。
「我大学时也拿过奖学金的……」他掏出泛黄的获奖证书,「但她总说『你安心在家就好』,后来我连简历都不会写了。」证书边角有咖啡渍,那是他陪小三逛街时洒的,而背面还留着老婆用铅笔写的「加油」,此刻被雾灵显影为「你骗了我六年」。墨婆轻轻摇头,往他碗里添了勺苦荞茶:「甜粥喝多了,会忘了米是要种的。」
我带他到雾灵谷的「忏心石」前,石面凹凸不平,像极了他老婆公司的财务报表。「用你的金袖扣当笔,」我递过块碎镜片,「把你花过的她的钱,都刻在石上。」周明远咬着牙刻下第一笔,石粉纷飞中竟露出老婆怀孕时他在医院走廊画的涂鸦——那时他还会在她孕吐时煮酸角汤。
深夜,周明远在学院仓库发现台老式打字机,键盘缝隙里卡着老婆创业初期的便签:「今天谈成第一单,明远说想吃火锅」「明远生日,买了他喜欢的钢笔」。他颤抖着按下按键,打出的却全是小三发来的索要奢侈品的消息,而打字机滚筒里掉出的,是老婆偷偷为他报的编程课收据,日期停在他出轨前一周。
「她其实早就想让我独立。」周明远摸着收据上的泪痕,雾灵突然在打字机上方聚成老婆的虚影,她指着他西装口袋里的抗抑郁药,「你总说压力大,可我连你为什么抑郁都不知道。」虚影递来盒酸角糖,糖纸展开竟是他母亲的手书:「儿啊,别丢了男人的骨。」
霜降那日,周明远在忏心石上刻完最后一笔,累得瘫坐在地。灵儿用雾灵水冲刷石面,那些刻痕竟化作游鱼,每条鱼嘴里都叼着他曾为老婆做过的小事:暴雨天送伞、加班时熬汤、 anniversary 画的漫画。「你看,」她指着石底新生的酸角苗,「根烂了可以拔,心烂了可以洗。」
周明远摘下金袖扣扔进酸角树洞,里面掉出小三寄来的堕胎单,日期正是老婆发现出轨的那天。他突然想起老婆提离婚时眼里的空洞,那不是愤怒,是攒够了失望的死水。灵儿递给他一套粗布居士服,衣领处绣着 tiny 的「勤」字:「明日起,跟单青学劈柴,跟墨婆学扫地,工钱一日一结。」
深夜,周明远躺在客房,听见窗外有雾灵在低语。他摸到枕头下有本《平凡的世界》,扉页是老婆的字迹:「这本书里的男人,穷得有骨气。」翻开书,里面夹着他六年前为老婆画的素描,那时她还没长出细纹,眼里盛着星星。他取出灵儿给的雾灵笔,在素描旁画了株破土的芽,芽尖挑着他刚拿到的劈柴工钱——那是他六年来第一次用双手赚的钱。
立冬清晨,周明远跟着单青上山砍柴,斧头落下时惊飞群雾灵鸟,鸟群翅膀映出他昨日洗碗时的倒影:袖口挽起,认真擦拭着每只茶盏。路过雾灵文创铺,沈砚秋叫住他,递给他袋酸角核:「帮我磨成珠串吧,工钱照付。」核在他掌心滚动,竟排成「自食其力」四字。
茶寮的铜铃在他砍柴时响起,这次带来的不是客人,而是老婆寄来的快递。他颤抖着拆开,里面是他大学时获奖的油画,背面贴着张纸条:「画还你,债清了。」画框边缘有新刻的酸角花,那是老婆用他曾送小三的钻石项链改的。周明远望着画中初遇时的她,突然蹲在酸角树下大哭,哭声惊起的雾灵,轻轻替他拂去了眼角的泪。
(本章,通过周明远的软饭男困境,展现「剥除依附」的禅意修行。金袖扣与领带夹的物质象征、打字机里的隐藏深情、忏心石的游鱼显影等细节,层层剥开「执障」本质。灵儿的「蝉喻」与墨婆的苦荞茶强化说教却不生硬,结尾的油画回归与酸角核排字,点题「洗心自新」,为后续「男性修行群像」埋下伏笔,延续「性别平等」的现代禅意,同时以雾灵拂泪维持奇幻治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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