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寒松村静得可怕。
祁凡站在村尾树林旁，指尖捏着一片从魔兽尸体上取下的黑色符文残片。晨光熹微，符文在光线照射下泛出诡异的紫黑色光泽，像凝固的血。
“驭兽符...但加入了北洲的寒冰咒。"祁凡眉头紧锁。这种融合秘术的手法极为罕见，除非...
"仙师。"坤岳的声音传来。青年抱着一件厚实的毛皮大氅，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担忧，“您一夜没休息了。”
祁凡收起符文残片，从他手里接过毛皮大氅，发现是崭新的雪熊皮，针脚细密，显然是村中最好的手艺。
“我不用这个。”祁凡将大氅披回坤岳肩上，“你更需要。对了，我不是什么仙师，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坤岳刚要推辞，祁凡已经转身：“带我去看看那个冰谷。”
“现在？”坤岳小跑着跟上，“可是那里——”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藏着真相。”祁凡从袖中又取出一沓符纸夹在指间，“不用怕，我有准备，况且白天魔兽活动较少。”
坤岳咽了口唾沫，最终点了点头：我带路。”
两人离开村庄，向北行进。积雪越来越厚，气温却反常地逐渐升高。祁凡注意到沿途的雪松开始出现枯萎迹象，针叶泛着不健康的黄褐色。
“奇怪，”坤岳哈着白气，“往年这时候冰谷附近最冷，今年怎么...”
祁凡没有回答。他蹲下身，手掌按在雪地上。魂力如涟漪般扩散开去，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瞳孔微缩——地下三十丈处，有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
“仙师？不，祁凡哥。”
“嘘。”祁凡突然拽着坤岳躲到一块冰岩后。前方百丈处的雪地突然塌陷，三头冰甲雪豹跃出地面。它们比昨晚的魔熊小得多，但行动更加敏捷，冰晶构成的甲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最令祁凡心惊的是，每头雪豹额头上都嵌着一枚完整的黑色符文，正随着它们的呼吸明灭闪烁。
“那是什么？”
“应该是北寒宗的灵兽...”坤岳说道。
祁凡转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坤岳赶紧解释，“那雪花纹样，是北寒宗的标志。我以前见到过他们弟子衣服上就是这种标志。”
坤岳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祁凡哥，我...我有点难受...”
祁凡转头看他，发现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与雪豹符文同频的红光。但转瞬即逝，快得像是幻觉。
“待在这别动。”祁凡抽出三张符箓，轻轻一抖。符纸无声燃烧，化作三只火雀飞向雪豹。
火雀精准地撞上雪豹额头符文。“嗤”的一声，符文冒出黑烟，雪豹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祁凡正要上前查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冰谷入口处的积雪轰然塌陷，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果然有猫腻。”祁凡冷笑。他回头看向坤岳，却发现青年正盯着自己双手发呆——方才符文被毁的瞬间，坤岳指尖也冒出了一缕黑烟。
“祁凡哥，我这是...”
“先别说话。”祁凡迅速在坤岳背上拍了一张清心符，“从现在开始，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两人谨慎地接近洞口。越靠近，温度越高，积雪已经完全融化，露出下方被染成暗红色的冻土。祁凡用脚尖拨了拨泥土，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血？”坤岳声音发颤。
“血炼大阵的痕迹。”祁凡脸色阴沉，这正与他在血煞门看到的有些相似，“有人在用活物献祭，催生这些魔兽。”
洞口幽深，内壁光滑如镜，明显经过人工修整。祁凡弹出一张照明火符，微黄色的火球缓缓飘入，照亮了向下延伸的阶梯。
阶梯上散落着几片碎布。祁凡拾起一看，刚好看到雪花纹样，北寒宗弟子服饰的残片，边缘有撕咬痕迹。
“看来北寒宗不是不管...”祁凡冷笑，“而是在豢养这些怪物。”
他们顺着阶梯下行。通道越来越宽，两侧冰壁上开始出现人工雕刻的符文。祁凡越看越心惊——这些符文将血炼之术与寒冰咒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邪恶体系。
“啊！”坤岳突然惊叫一声。祁凡回头，看见青年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与冰壁上相似的符文，正泛着微弱的红光。
祁凡一把抓住坤岳手腕，灵力探入。在青年经脉深处，他感应到一股蛰伏的诡异能量，与冰壁符文同源。
“你到底是什么人？”祁凡声音冷了下来。
坤岳满脸茫然：“我、我只是寒松村的猎户啊！祁凡哥，我发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祁凡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松开手：“先继续走。不管是什么，总会水落石出。”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冰窟出现在眼前，中央是一座血池，池中浸泡着数十具魔兽尸体。血池周围立着七根冰柱，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凡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池上方悬浮着一颗硕大的冰晶心脏，正随着某种节奏跳动。每次跳动，都有一道黑红色能量波纹扩散开来，注入那些魔兽尸体。
“活体炼器...”祁凡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早已禁绝的邪术，用活人精血喂养法器。
“救...救我们...一根冰柱上的凡人微弱地呻吟着。
祁凡刚要上前，整个冰窟突然剧烈震动。血池沸腾，冰晶心脏的跳动速度骤然加快。
“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
祁凡猛地回头，发现坤岳双眼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正不受控制地向血池走去。
“坤岳！站住！”祁凡甩出一张定身符，但符纸刚接近坤岳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烧成灰烬。
冰晶心脏突然射出一道血光，将坤岳笼罩其中。青年发出一声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祁凡正要出手相救，一位独眼老者闪现，挡住了他的去路，只见他身穿月白色为底，配玄青滚边，交领右衽长袍，上绣雪花纹样标志。
“果然是披着人皮的魔兽……北寒宗。”
独眼老者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辱骂，而生气，只是用他仅剩的独眼注视着祁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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