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抱住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在我怀里继续道:"讽刺的是,那个情妇后来流产了,程志远又回头找我,可惜我已经记事了。"
"所以你学医..."
"一部分是想找出母亲死亡的真相。"她苦笑,"现在想来,她吃的安眠药很可能也是华康的产品。"
夕阳西下,房间里越来越暗。我找到电闸,意外的是,居然还有电。灯光亮起的瞬间,程雨晴眯起眼,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饿了吗?"我试图转移她注意力,"听说附近有家很好的农家菜。"
她点点头,最后环顾了一圈老宅:"走吧,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在农家乐吃了顿简单的晚餐。程雨晴胃口不好,只动了几筷子。回程路上,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方记者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我们警觉地下车,警察迎上来:"爽医生,程小姐,程志远保释期间试图联系潜在证人,违反规定,已被重新收押。他要求见程小姐最后一面。"
程雨晴咬住下唇:"我不去。"
"他说..."警察犹豫了一下,"有关您母亲的事要当面告诉您。"
程雨晴身体明显僵硬了。我握住她的手:"别中计,他又在玩心理战。"
她思考片刻,抬头对警察说:"告诉他,如果他真有什么要说,可以写信通过律师转交。"
警察点点头离开了。进屋后,程雨晴直接去了浴室,水声响了很久。我担心地敲门,没有回应。正要破门而入时,门开了,她穿着浴袍走出来,眼睛红肿但神情平静。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那晚,我睡在隔壁房间,给她留出空间。半夜,我被轻微的啜泣声惊醒。推开门,程雨晴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枕头。
"可以...陪我吗?"她小声请求。
我躺下将她搂入怀中,她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抱住我。黑暗中,她的心跳渐渐与我同步。
"爽朗,"她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程志远真知道母亲死亡的什么内幕..."
"那就查清楚。"我吻了吻她的发顶,"但别被他利用。你现在有我了,我们一起面对。"
她在我怀里慢慢放松,呼吸变得均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银色的泪痕。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得几乎讽刺。小林兴冲冲跑来:"快看新闻!林正南全招了!为争取减刑,他供出了程志远更多黑料!"
电视上,检察官正在通报案情进展:华康药业涉嫌系统性造假、商业贿赂、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程志远被正式批捕;林正南转为污点证人;圣玛利亚医院多名涉案人员被处理。
"还有这个!"小林又递来平板,"卫生部刚发布的红头文件!"
文件宣布成立专项调查组,全面复查华康药业近十年所有获批药品,同时在全国范围内彻查医疗腐败。父亲的名字出现在"首批平反典型案例"首位。
程雨晴盯着屏幕,表情复杂。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程志远这次真的完了。
手机响起,是王梅:"爽朗!诊所被砸了!"
我们立刻赶过去,只见诊所玻璃全碎,墙上泼满红漆,诊室里一片狼藉。警察正在取证,见我们来了,递来一个信封:"监控拍到是三个戴口罩的人,正在追查。这是他们留下的。"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条:"到此为止,否则下次是她。"
程雨晴倒吸一口冷气。我愤怒地攥紧纸条:"程志远在牢里还能指使人?"
"不一定是他。"警察谨慎地说,"华康利益链上的人很多,程志远倒了,很多人会跟着完蛋。"
收拾残局时,我在废墟中找到了父亲的照片,相框玻璃碎了,但照片完好。程雨晴轻轻接过,用袖子擦去灰尘:"放在我那里吧,诊所重修好之前。"
傍晚,我们疲惫地回到方记者别墅,却见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豪车。方记者迎出来,面色古怪:"程家的人来了。"
客厅里,三位衣着考究的中年人站起身。为首的男子与程志远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儒雅。
"雨晴,"男子开口,"我是你二叔程志明。"
程雨晴警惕地站在门口:"你们来干什么?"
程志明叹了口气:"家族会议决定,撤销程志远一切职务和股份,由我暂代董事长。"他递来一份文件,"这是给你的。"
程雨晴没接:"什么?"
"家族5%的股份,以及..."程志明顿了顿,"你母亲当年的嫁妆,那栋老别墅。"
程雨晴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将功补过吧。"程志明苦笑,"程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总得做点什么挽回。"他看向我,"爽医生,家族愿意额外补偿您一亿元,希望到此为止。"
我冷笑:"二十年前你们在哪?我父亲被冤枉时,程家有人站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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