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时。"她眨眨眼,突然正色道,"Shuanglang,我的签证还有五天就到期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低头搅动着面条,突然没了胃口。
"哦...这么快啊。"
卡门伸手握住我的手:"我不想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咬着下唇,"我从来没为哪个男孩改变过计划。"
我们沉默地吃完剩下的面。阳光依旧明媚,市场依旧喧闹,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回旅馆的路上,卡门突然说:"我有个主意!"
"什么?"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做我的私人陪游,我付你工资!"
我愣住了。离开墨脱?我从没想过。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舒适圈。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
"我...考虑考虑?"我含糊地说。
卡门的表情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笑起来:"没关系,还有五天呢!"
那天晚上,卡门接到一个电话,说的是飞快的西班牙语。我虽然听不懂,但从她越来越亮的眼睛能看出是好消息。
"太棒了!"她挂掉电话,兴奋地跳上床,"《Viajes》(《旅行》杂志)要我拍一个中国少数民族的专题!第一站是云南,下周就要开始!"
"恭喜。"我勉强笑笑,"那...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从拉萨飞昆明。"她扑到我身上,"这意味着我们还能多相处几天!"
我搂着她,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三天。七十二小时。然后呢?
第二天,我们去了雅鲁藏布大峡谷。站在观景台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远处是连绵的雪山。卡门靠在我怀里,安静得不像她。
"真美啊。"她轻声说,"像梦一样。"
"是啊。"我吻了吻她的发顶,"像你一样不真实。"
卡门转身面对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Shuanglang,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去云南,你会吗?"
我的心跳加速。云南。不是西班牙,只是中国的另一个省份。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跨越。
"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专题要拍多久?"
"一个月左右。"她咬着嘴唇,"然后...我可能要去贵州,或者回西班牙交稿。"
回西班牙。那个距离墨脱八千公里的地方。
"让我想想。"我最终说。
卡门点点头,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理解。"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卡门一反常态地安静,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晚上,我们在旅馆的小院子里喝酒。青稞酒很烈,但今晚我们都需要一点勇气。
"卡门,"我终于开口,"关于云南的事..."
"你不用现在回答。"她打断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不是难..."我斟酌着词句,"只是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西藏。这里有我的生活,我的朋友..."
"我明白。"她笑了笑,但眼睛里的光黯淡了,"就像我离不开巴塞罗那的阳光一样。"
我们沉默地喝酒,各自沉浸在思绪中。月亮升起来了,又大又圆,照亮了卡门精致的侧脸。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在西班牙,我们有个说法:'爱情就像鬼魂,人人都在谈论,但很少有人真正遇见。'"
我抬头看她,心跳如鼓。
"我觉得..."她继续道,声音轻得像梦,"我可能遇见我的鬼魂了。"
我再也忍不住,起身将她拉进怀里。她的唇带着青稞酒的醇香,身体温暖而真实。这一刻,什么墨脱,什么云南,什么西班牙,统统都不重要了。
"我跟你去云南。"分开时,我喘息着说。
卡门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我捧着她的脸,"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想清楚下一步。"
她欢呼一声,扑上来吻我,差点把我们俩都撞倒在地。
"我就知道!"她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别高兴太早,"我警告她,"我可是很挑剔的雇主。"
"哦?"她挑眉,"有什么要求?"
"24小时贴身服务,"我一本正经地说,"包括但不限于按摩、陪聊、暖床..."
卡门大笑着用枕头砸我:"色狼!"
"这可是你开的头。"我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西班牙小辣椒。"
我们在月光下缠绵,仿佛明天不会到来。但我知道,三天后,我们将面临真正的分别——即使只是暂时的。
时间像雅鲁藏布江的水,流逝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卡门离开的日子。
拉萨机场人来人往,卡门紧紧攥着我的手,好像一松开我就会消失。
"你的航班是几点?"她问,虽然她已经问了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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