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衬着上座的太后的脸晦暗不明,鬓边九尾凤钗垂下的金珠串轻轻晃动着,反射出金光。
姜隐抿唇笑了笑:“那孩子贪玩,前两日受了风寒,所以今日未带来。”
“原来如此。”太后应了一声,松下身子缓缓靠入椅中,失望地长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有个小娃娃陪我玩玩儿,这宫里已是许久没有孩子了。”
太后的寂寥显而易见,只是她身份尊贵,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注定是很难得到了。
“慎王殿下如今有了小郡主,再过些时日便能带进宫来承欢膝下了。”姜隐想到燕夫人的女儿,不过那孩子还小,要长到能跑能跳,还得好些时日。
但是,据她所知,慎王早就有孩子了,且不止慎王,瑾王也有一子一女,
“妾身听闻慎王殿下还有一子,冰雪聪明,很是招人喜欢呢”
姜隐看太后神色淡淡,想来恐怕是他们也很少带孩子进宫来看她吧。
“他们啊,与我不亲喽,哪里还记得带孩子来瞧我。”太后悻悻地说着,一旁的老妪眼神一闪,偷偷打量了姜隐一眼,往太后身旁挪了挪,清了清嗓子。
姜隐虽然看到了两人的言行,却还是笑语盈盈地坐着,装着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
看来,慎王他们也很少来探望太后吧。毕竟这祖孙并无血缘之亲,也是正常。
“太后,往后请安国夫人多带嫡子进宫来便是了,您不必伤感。”老妪弯下腰身,陪笑地说着。
太后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不错,你这话说得不错。”说着,看向姜隐,“你得空了,就带孩子进宫来看看我,想当初,安哥儿他母......”
太后的话正说到紧要关头,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宫婢:“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姜隐心一提,她觉得自己与皇后犯冲,一遇到皇后准没好事。
只是自己惧怕皇后,是因为她位高权重,可太后身边很人,为何也对皇后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心里忐忑,随之起身,余光扫过太后,见太后神情不悦,暗道难道这婆媳二人不对付?
皇后一身明艳锦袍,发间的金凤钗衔着明珠,随着她行进间摇晃着,在满殿的烛火之中,晃出夺目的光彩。
殿内众人纷纷向皇后行礼,皇后又向太后行礼,等她坐下来时,像是才发现姜隐,笑道:“安国夫人也在啊,对了,今日可带了宣哥儿同来?”
眼见着她们一个两个纷纷关心宣哥儿,姜隐感觉后颈渗出了薄汗。原本这些日子就因为慎王可能对宣哥儿起疑而担心不已,如今又听得连皇后都开始对宣哥儿上了心,这叫她如何安心。
皇后与慎王是亲母子,慎王知道的事儿,皇后定然也知道,所以皇后这是要帮着慎王试探他们?
于是,姜隐便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皇后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打皇后来了之后,太后的神情变了,也没什么话了,几人只能干巴巴地说着些场面话,姜隐便起身寻了个借口离开,去寻余佑安。
宫婢带着姜隐兜兜转转到了明德殿,喧闹声透过三重朱门传出来。
她在人声鼎沸中踏进了殿门,目光巡视后,看到了余佑安的身影,笑笑走了过去。
余佑安也看到了她,与身前交谈的人言语了一句,便上前相迎。
“如何,可有遇上麻烦?”他牵着姜隐的手,压着声问道。
姜隐摇摇头:“没有。”她看了眼四周的人,轻声道,“不过,太后和皇后都问起了宣哥儿,你说她们是不是都起疑了?”
余佑安眸色一沉,略一沉吟:“太后那边我不确定,但皇后想来已经起疑了,接下来定会想法子再试探。”
一听这话,姜隐又担心起来,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慎王,恨不得立刻拖着余佑安出宫去。
未多后,陛下就带着太后和皇后到了明德殿,接受朝臣的跪拜后,众人纷纷入座。
丝竹声响起,陛下看着下方女子翩翩起舞,时而与太后、皇后互相敬酒,时而看着下方女子出神。
姜隐看着陛下,他头发花白,眼神却仍犀利,这样的男主又岂是庄二姑娘能拿捏的,可庄家正忙着准备年后入宫之事呢
她挪开视线,一脸无趣地看着场中如蝶轻旋的女子们,身旁的余佑安替她布菜倒茶,偶尔与邻桌共饮一杯。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齐阳长公主到。”
姜隐知道这位长公主,她与当今陛下同母所出,但两人年纪却是差了十几岁,所以当姜隐看到明媚如春光的齐阳长公主进来时,丝毫不觉得惊讶。
而这位长公主也十分神秘,姜隐也只是听过她,却不知她住在何处,嫁予了何人,亦是头一回亲眼所见。
满殿寂静,众人纷纷侧目看着齐阳长公主缓步入殿,向着上座的几人行礼。
“齐阳,你回来了。”陛下看着下方的亲妹妹说着,眼中满是笑意。
姜隐转而看向余佑安,压着声问:“陛下这话,齐阳长公主早前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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