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嘉佑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亲自带白悠悠去医院。
白悠悠空洞的视线望着车窗外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马上就要落下一场暴雨。
边嘉佑伸手摸了摸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触手冰凉。
“去完医院，我就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他拉起她的手捏到自己手心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怎么能对她真的狠下心来？
到底是边家害得她失去了那么多，
只要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那些扎到他血肉里的伤痛不算什么。
“放了林蔓雯，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白悠悠不想去弄懂明明昨天还恨不得将她拆腹入骨的暴君，为何突然之间又表现出这样一副绵绵柔情。
她只觉得边嘉佑的喜怒无常是一种病，而且是很严重的精神病，或许她的那些药也可以给他来两片。
她答应了边嘉佑，去拿掉节育器。
在她看来，这是她和边嘉佑的又一次等价交换——边嘉佑理应放了林蔓雯。
边嘉佑藏在眼底的柔情被瞬间击溃。
放了林蔓雯？做梦。
边嘉佑一直把白悠悠送到诊室门口，亲眼看着她走进去，才在门口的等候椅坐下。
过不了多久，诊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白悠悠对等候在门口的边嘉佑淡淡道：“好了，走吧。”
边嘉佑却扔她在门口，径直走进诊室，要求查看白悠悠刚刚取出来的节育器。
这个堂皇的要求让正在消毒器具的医生一惊，但还是下意识地往铁盘指了指。
边嘉佑看着铁盘里那个小小的物件，确认白悠悠没有耍花招，才转身搂住白悠悠往外走去。
“你真的越来越像个疯子。”难堪和羞辱让白悠悠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着。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边嘉佑不能这么对她！
“是吗？”边嘉佑收紧搂住她的手臂，贴近她的耳边，“那你最好早点学会安分。如果能让你听话，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悠悠气得失去理智，抓起他的手腕，张嘴就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得很用力，牙齿已经陷进边嘉佑的筋肉和骨头。
她不信他不疼，他肯定疼死了！
但是边嘉佑却毫无反应，随她去咬，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边嘉佑，我恨死你。”
白悠悠怄得要命，恨不得朝他吐出两口心头血！
边嘉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向她明确示意——
她斗不过他，全方位的。
“恨吧，到死都留在我身边，千万不要放过我。”边嘉佑用那只被她咬得皮肉翻开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原本打算把白悠悠送到楼下就回公司，
但是看到她憔悴萎靡的样子，还是放心不下，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白悠悠一进门就把脚上的鞋子甩开，光着脚往屋里走，毫不顾忌冰凉的地板。
边嘉佑知道她在撒气，
每次她拿他没办法，就会折腾她自己来逼得他不得不心软。
边嘉佑弯下腰，拿起门边的拖鞋，一直跟在白悠悠身后，直到她忍无可忍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接连往他身上砸过去：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算我求你了！”
短短两天，白悠悠经历了巨大的情绪起伏，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边嘉佑抿着唇不说话，只是走上前去在她脚边蹲下，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两只脚塞进她那双毛茸茸的白色拖鞋。
“不要光脚，会着凉。”他又变回了那个好脾气，会无限包容她的边嘉佑。
白悠悠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边嘉佑，我们放过彼此吧。”她跪坐在边嘉佑的脚边，真心实意地求他，
“我死心了，不和你斗了，你也放了我吧？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再留在你身边，我迟早会疯的！”
白悠悠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枯萎，
她已经认清了，凭她的能力和手段，永远都不可能赢过边嘉佑。
她抗争了六年，熬了六年，她再没有信心能撑过下一个六年了。
边嘉佑的眼里是毁天灭地的苍凉，
“疯？白悠悠，我早就疯了。”他的声音里是浓浓的自嘲。
边嘉佑双手穿过白悠悠的腋下，一把将她捞到沙发上坐好。
他不许她跪他，更不许她为了要离开他而求他！
他用拇指抹掉白悠悠的泪水，“是你不肯放过我，我只是想要你爱我，哪怕那么一点点，可你却总是想着逃跑。”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你当初答应用你自己来换你哥的命，怎么才六年就反悔了？买卖不是这么做的……你这个骗子。”
边嘉佑像是怀揣着一件稀世珍宝那样，把瑟瑟发抖的白悠悠搂在怀里：“我爱你，到死都爱你，”
他的手掌缓缓滑过她光洁的小腿，停在她的脚踝处，猛然收紧：
“你如果不肯安分嫁给我，还是要跑……”
白悠悠看着这个如鬼魅般可怖的男人冲着自己笑了笑，
笑得危险，
笑得她不寒而栗，
“我只好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让别人再也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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