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甲尸傀的残骸如流星般坠入深海时,舒步麒的龙鳞也在晨光中如雪花般片片剥落。他那曾经坚硬无比的身躯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他跪在漂浮的星槎碎片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掌心紧攥着半枚银锁。那银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锁孔处残留的蛊血,正随着海浪的冲刷,渐渐凝成了一个霍璐佳十五岁时的剪影。
那是一个美丽而又纯真的身影,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舒步麒凝视着这个剪影,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她最后看见的……”叶莉雪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舒步麒缓缓转过头,只见叶莉雪正从背后紧紧抱住他那溃散的龙躯,手中的残剑却坚定地指向东方。
“是那年乞巧节.”叶莉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海平面上原本风平浪静,但就在一瞬间,万顷磷光如梦幻般浮现,仿佛整个海洋都被点燃了一般。三百个船匠的虚影竟然从磷光中踏步而出,他们宛如幽灵一般,踏浪而来。
这些虚影的为首者,正是林三的残魂。他的身影虽然虚幻,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只见他举起那只断掌,掌心处的七星结绳印正在熊熊燃烧。
"少东家,该启程了!"林三的残魂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呼喊。
紧接着,这些船匠的虚影们,突然将他们那腐朽的指骨插入自己的胸腔,然后用力一扯,根根跳动的缆绳便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这些缆绳显然并非普通之物,它们在磷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从星槎吞噬商船时所吞噬的帆索中诞生的一般。
就在这时,舒步麒的龙脊突然离体飞旋起来。那龙脊在空中急速旋转,金鳞闪烁,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随着龙脊的飞旋,那些金鳞竟然在空中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星图,这星图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而当最后一枚鳞片归位时,叶莉雪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道袍,露出了后背那神秘的七星烙印。那烙印在一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径直融入了那幅星图之中。
叶莉雪竟然是初代巫女留在人间的命灯!
叶莉雪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舒步麒的眉心,仿佛打开了一道记忆的闸门。三百年前的种种往事,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在青云观的密室深处,初代掌门站在龙髓池边,池水中,婴孩时期的叶莉雪被浸泡其中。
而在池底,沉着半具巫女的骸骨,那骸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突然,海浪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一般,开始凝结成一道巨大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霍震霆的干尸从那深渊中缓缓走来,他的身体已经腐朽不堪,但那对空洞的眼眶中,却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的左眼,嵌着霍璐佳的银锁,而右眼,则流淌着玉门关守军的鲜血。
“乖女既去,便用你的龙脉补全星槎!”霍震霆的声音响起。
他伸出那腐朽的指骨,毫不犹豫地插入了星图之中。刹那间,整片海域像是被颠倒过来一般,天旋地转,让人头晕目眩。
舒步麒的残鳞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激发,猛地暴长起来,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这些残鳞迅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三千道锋利无比的利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霍震霆疾驰而去。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撕裂空气的声响,那三千利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狠狠地刺穿了霍震霆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整片天际,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然而,就在这血腥的场景中,霍璐佳的白骨正静静地躺在星图的中央,每一节指骨都被一根船匠的魂绳紧紧系住,而这些魂绳在她的胸腔处汇聚成了一颗银锁,宛如一颗心脏般微微跳动着。
"阿麒……你听——"突然间,那白骨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宛如琉璃碰撞的声音。那白骨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仿佛它还拥有着生命一般。
舒步麒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号角声从深海传来。那号角声低沉而雄浑,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呼唤。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舒步麒看到郑和的虚影出现在了怒目神像之上。他身披战甲,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仿佛是这片海域的主宰。
紧接着,那三百船匠的魂绳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缠住了星槎的残骸。它们紧紧地缠绕着,将残骸固定在原地,使其不再随波逐流。
就在这时,初代巫女的叹息声如同春风拂面般轻轻拂过,那最后一丝血雾也在这叹息声中渐渐消散。
舒步麒的龙爪突然贯穿自己心口,扯出跳动的龙心。当这颗熔金般的心脏坠入星图阵眼时,叶莉雪的残剑突然迸发青光——剑锋所指处,霍璐佳的白骨正在晨光中重生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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