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正于书房之中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他双眉微蹙,难掩疲惫之色。自白云观出来后,司命便一直在其身旁打转,犹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这让解雨臣颇感无奈。
“帝君,小仙不累,您有何事尽管吩咐小仙便是。”司命殷勤说道,似乎未察觉解雨臣的不耐。
解雨臣突然忆起斩苍曾提及的一个名字——阿锦,他便停笔抬头望向司命问道:“司命,阿锦是何人?”
司命似对此问题早有准备,从容地将双手置于垂于肩膀两侧的发丝上轻轻抚摸着,而后答道:“帝君,阿锦便是小殿下,是您的孩子。”
解雨臣眼神微微一滞,未曾料到司命会给出这般答案。他凝视着司命,似欲从其脸上寻得一丝破绽,良久才缓缓说道:“司命,你确定未曾记错?”
“帝君,小殿下确是当年您从少阳返回天界后直接交予我照料一段时间的,那时小殿下尚未破壳。”解雨臣一脸认真地说道,像是对这段往事记忆犹新。
解雨臣不禁陷入沉思,彼时的情景于他的记忆中缓缓浮现。少阳离世之后,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返回天界,而后闭关多日,只为平息内心的悲痛。闭关结束,他旋即全身心投入到指挥天界将士抵御妖魔的战事之中,那段时光忙碌非常。
“司命,你确定吗?”解雨臣正沉思间,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抬眸,便见斩苍推门而入,神色严肃地望向自己。
司命回应道:“天帝陛下,小仙确定。当年帝君因孕育小殿下,自身神力耗损巨大。而小殿下又恰逢天魔大战最为激烈之时出生,帝君身处此境,实在无计可施,唯有前往昆仑山拜会息微天帝,期冀得到援助。”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息微天帝竟对帝君避而不见。这使得帝君陷入绝境。面临如此艰难的处境,帝君万般无奈之下,才将罗喉计都改造成战神,以此应对当时的危机。”
“只是谁都未曾料到,这一举措竟引发了千年后的诸多事件。战神与罗喉计都因被改造而心怀怨恨,最终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之战。”在这一事件背后,实则一切皆处于息微天帝的掌控之中,他不过是运用借刀杀人之计,从而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司命,你且先出去吧。”解雨臣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若说出此句话耗尽了他浑身的气力。其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苦痛万分。
解雨臣清晰地记得自身往昔修炼的乃是无情道,那时的他确实未曾成婚,亦无心仪之人。可如今,他对“阿锦”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这不禁使他内心生惧——自己难道真的丧失了部分记忆?
解雨臣心虚地抬起头,目光闪躲,不敢正视面前的斩苍。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有话语欲说出口,却又迟疑不定。
终是鼓起勇气,他结结巴巴地开了口:“阿锦之事……”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仿若被无形之力扼住咽喉。
斩苍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解雨臣,只见后者的头愈发低垂,几乎要埋入桌底。
“臣臣,”斩苍的声音低沉且温和,还带着一丝调侃,“阿锦或许是我们的孩子呢。”
解雨臣缓缓抬起头,突然额头一阵剧痛,原来是不慎磕在了坚硬的桌案之上。那一下撞击使得他疼痛难忍,疼得龇牙咧嘴,泪水刹那间在眼眶中汇聚,几欲夺眶而出。
斩苍在一旁看到此景,心不禁一紧,赶忙快步向前。他伸出手时极为小心,轻柔地触碰解雨臣磕疼之处,欲以自身的温暖舒缓其疼痛。
解雨臣额头被磕得红肿起来,其本就水汪汪的桃花眼此时更似被水浸过,湿润而惹人怜惜。他静静地凝视着温柔的斩苍,目光交汇之际,时间仿若停滞。
斩苍被解雨臣的目光牢牢锁住,他能察觉到那视线似有穿透之力,径直刺入自己心底。望着解雨臣微肿的额头,他心中满是疼惜,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恰在此时,解雨臣忽然说道:“斩苍,我仿若做过一场噩梦,梦到我们之间有极为重要之事被遗忘了。”他的声音带着沙哑,透着痛苦与迷茫。
斩苍听闻解雨臣之言,心中有所触动。他忆起此前解雨臣梦魇之时,自己曾用神识探入其梦境。在那梦境之中,他见到了解雨臣口中的“阿锦”,还发觉阿锦似乎与自己存在某种联系。斩苍轻声道:“臣臣,你梦魇之时,我曾神识入你梦,探过阿锦,他确与我有所关联。”继而又言:“司命对我态度殊异,我本就心存疑虑。今听你所言,我思忖或许我们早于许久之前便已相识相知相爱,只是因故遗失了这段记忆。”
解雨臣满脸狐疑,拿起断为两截的白玉簪端详,问道:“如此说来,这白玉簪里你所见的是阿锦的记忆?”
斩苍点头,语气笃定地回应:“嗯,正是,不过仅为其中一部分罢了。”
解雨臣手握断成两截的白玉簪,温润的玉面被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思绪此刻如同玉簪断裂处参差不齐的纹路般混乱。窗外暮色渐深,檐角风铃于风中轻晃,发出细碎声响,然而这声响却无法化解室内凝重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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