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祠堂的檀香飘过来,云淑玥突然想起娄鹤年被押走时,眼神里那抹诡异的笃定。她拽开车门坐进去:“去基金会。”
高展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娄明远被戴上手铐的身影。他突然笑了:“刚才娄老太君抓着我的裤脚,说愿意把娄家的纳米专利都交出来,只求保娄明远一命。”
“她不知道那些专利早就被我妈动过手脚?”云淑玥调出专利库的后台数据,屏幕上闪过一排排红色的“失效”标记,“三年前就该作废了,是娄鹤年靠关系续的期。”
越野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疾驰,高展突然握住她敲屏幕的手:“别累着,剩下的交给暗卫查。”他指腹蹭过她手腕上的银铃,“你妈说过,算账要留三分余地,给自己喘口气。”
云淑玥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眼底的关切。这眼神太熟悉了,像北齐雪夜里,高湛把暖炉塞进她手里时的温度。她突然笑了,反手把平板塞进他怀里:“那今晚换你算,我歇着。”
车子停在基金会门口时,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这是栋老建筑,门楣上的“修文殿”三个字刻得苍劲,和史料里高湛亲笔题的匾额如出一辙。
“有意思。”云淑玥推开门,指尖拂过门廊上的梨花木雕,“娄健倒是念旧。”
基金会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显然有人提前搜过。高展踢开倒在地上的书架,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空无一物,只留着张画着龙纹的便签,和他脖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是高晏的暗卫标记。”高展捏起便签,“他来过,东西应该被转移了。”
云淑玥却盯着暗格的地板,那里有星尘草汁液的暗红痕迹,和审计部账本上的暗记完全吻合。她蹲下身,指尖抠起块松动的木板,下面露出个金属盒。
盒子打开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里面没有资金凭证,没有秘密文件,只有半块磨损的双鱼佩,和云淑玥脖子上挂着的那半,正好能拼出完整的“云”字。
“是我外公的佩。”云淑玥的指尖有些发颤,“我妈说,当年他就是戴着这个,在北齐皇陵掩护她突围的。”
高展突然想起娄鹤年说的“骨血样本”,心脏猛地一缩。他攥住云淑玥的手,掌心滚烫:“娄健要的不是钱财,是云氏的血脉线索。这玉佩……”
“是钥匙。”云淑玥突然反应过来,将玉佩对着晨光举起,背面的刻痕在光下显出一串坐标,“指向云氏先祖的安葬地。”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高晏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笑意:“查到娄家在北齐旧址藏了批文物,全是云氏的旧物。淑玥,你外公的手稿也在里面。”
云淑玥抬头看向高展,眼里的迷茫渐渐被清明取代。原来娄家的秘事从来不止是贪墨和阴谋,还有一段被刻意掩埋的、关于守护与传承的过往。
高展将那半块玉佩放进她掌心,与她自己的那半合在一起。晨光漫过两人交握的手,将玉佩镀上金边。
“去北齐旧址。”云淑玥拉开车门,作战靴踩在晨光里,“该把外公的东西,接回家了。”
高展发动车子时,看着她眼底的光,突然觉得那些盘根错节的过往,终于要在这一刻,真正尘埃落定。而他们要走的路,才刚刚铺开——从京城到北齐旧址,从阴谋诡计到尘埃落定,从两世的羁绊到余生的相守。
后视镜里,娄家老宅的轮廓越来越远,像一页被翻过的旧书。而新的篇章,正随着晨光,缓缓展开。
审讯室的白炽灯冷得像冰,云淑玥看着单向玻璃后被束缚带捆在椅子上的娄鹤年,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敲出最后一行字——“娄氏海外账户与星际走私网络深度绑定,暂时不动”。
高展从身后接过平板,扫了眼屏幕上的资金链图谱,喉结滚动了下:“你的意思是,放他出来?”
“不是放。”云淑玥转身,作战靴在地板上碾出轻微的声响,“是让他‘逃’。”她点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娄鹤年的律师正和看守交接文件,“娄老太君花了三亿保释金,不用白不用。”
高展突然笑了,指尖戳在她画的红色箭头处——那是走私网络的关键节点,正好在白虎帝国与星际联盟的缓冲带。“想顺藤摸瓜?”
“不然呢?”云淑玥挑眉,调出娄鹤年的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打给“星尘草供应商”的,“他以为把萧氏的药材渠道掐断,我们就拿他没办法?正好让他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单向玻璃后的娄鹤年突然抬头,像是能穿透玻璃看见他们,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云淑玥认得那表情——和北齐史料里,娄健设计陷害忠良时的神态如出一辙。
“他在等我们动他。”高展的声音沉了沉,“娄家的根基不止在京城,星际联盟的议员里,有三个是他的门生。”
“所以才要忍。”云淑玥关掉平板,转身往门外走,“等他把所有棋子都摆到明面上,再一锅端。”她走到走廊尽头,突然回头,眼底闪着锋芒,“对了,让人‘不小心’把审计署查到的萧氏账册泄露给娄鹤年,告诉他,萧家把所有事都推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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