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法拉调试基因图谱时,食指突然僵在半空。全息投影中某个碱基对的异常震颤,让她想起七岁那年上官逸在钢琴键上弹错的音符——那个午后阳光斜斜切进实验室,金属操作台上跳动的量子尘埃,像极了此刻投影里突然坍缩的染色体模型。
"第97次模拟又失败了。"她将试管摔进离心机,淡蓝色液体里悬浮的星云突然凝聚成上官秋叶的面容。这是她第一次在培养液里看到如此清晰的记忆投影,甚至能看清父亲耳后那道疤痕——那是二十年前基因暴走时被手术刀划伤的痕迹。
警报声骤然撕裂寂静。法尔法拉抱紧实验日志冲向防爆舱,身后培养舱群正在连环爆炸。那些与她容貌相同的克隆体在量子泡沫中挣扎,脖颈处的凤凰纹身渗出蓝色血液,将防弹玻璃染成诡异的星空图。
"警告:主能源核心过载"
"警告:时空锚点偏移量超过阈值"
当防爆门轰然闭合时,法尔法拉在舱壁倒影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十二岁的上官逸正在古宅阁楼弹琴,月光穿透他的身体洒在琴谱上,《星夜协奏曲》的乐谱正在燃烧,灰烬中浮现出初代夜莺的基因图谱。
"哥哥..."她伸手触碰倒影,指尖突然被量子泡沫灼伤。实验日志突然自动翻开,某页泛黄的纸张上浮现出血色字迹:
【当星核碎裂之时,逆命螺旋将开启】
*
上官逸站在星海观测台边缘,脚下是旋转的银河系投影。当他抬起左手,掌心的鬼门十三针印记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那是母亲用针灸密码加密的天门坐标,每个光点都是被篡改的时间锚点。
"你终于来了。"小月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她的量子态身躯正从星尘中凝聚,"第99次轮回的观测者。"
上官逸的银针袋突然蜂鸣,十三根银针自动排列成防御矩阵。在他的真实之眼中,小月的量子心脏里蜷缩着微缩版古宅,阁楼窗边坐着十二岁的法尔法拉,正在将银针刺入某个昏迷少年的太阳穴。
"你们把真正的时空枢纽藏在她的记忆回廊里。"上官逸挥针刺向量子心脏,却在触及的瞬间被星尘缠绕。那些尘埃突然化作记忆碎片——父亲在焚化炉前调换婴儿、母亲在基因舱刻下遗言、还有他自己在雨夜将真正的法尔法拉封入地窖...
小月突然露出悲伤的笑容,她的身体开始量子跃迁:"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永恒的痛苦。"当她说出"痛苦"二字时,整个银河系投影突然坍缩成毛线球,每根毛线都是被截断的时间线。
上官逸突然按住太阳穴。记忆如洪水般涌入——他看见自己在不同时空重复着相同的悲剧:有时抱着法尔法拉的尸体沉入星海,有时化作数据流消散在虚空中,还有次在防爆舱里发现母亲冰封的残躯...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小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与上官逸完全对称的鬼门十三针印记,"我们是被选中的观测者,注定在永恒回廊里..."
警报声撕裂量子空间。上官逸抱住即将消散的小月滚向观测台边缘,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反物质光束熔化成黑洞。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平行时空中坠落,每个都抱着不同形态的法尔法拉。
"该结束了。"上官逸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黑洞。十三根银针接收指令般激射而出,在虚空中编织成逆命螺旋。当最后一根银针归位时,整个银河系投影突然倒转,所有时间线都指向法尔法拉胸口的星核。
小月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量子心脏开始龟裂,露出内部跳动的星灵核心:"原来你早就..."话音未落,上官逸已扣住她的命门穴。鬼门十三针的力量顺着指尖灌入,在对方体内横冲直撞。当他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小月的身体如琉璃般破碎,露出藏在胸腔里的机械心脏——表面刻着"天枢计划第99代原型机"。
观测台突然剧烈震动。上官逸冲向防护罩边缘,看到整个空间站正在虚化成数据流。母亲的身影在残影中浮现,将某样东西抛向他:"记住,你不仅是容器..."
银光闪过,上官逸接住那枚刻着苏婉清名字的银针。当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根本不是难产而死,而是在他出生当天,主动走进了基因改造舱。
"妈妈..."上官逸跪倒在量子泡沫中,第一次完整施展鬼门十三针的终极形态。星尘为他镀上银边,每根银针都拖拽着逆螺旋的能量轨迹。当他刺入最后一根银针时,整个时空的因果律开始倒转。
小月的残躯突然重组,最终凝聚成与法尔法拉一模一样的面容。当少女睁开双眼时,瞳孔中流转着属于星灵的鎏金纹路:"欢迎回家,观测者001号。"
上官逸突然笑了。他撕开防护服,露出心口处完全觉醒的鬼门十三针印记:"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毕竟..."银针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真正的实验体从来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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