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蜿蜒曲折的官道,飞虎军的马蹄声宛如密集的鼓点,敲打着炽热的大地。滚滚烟尘在队伍身后翻涌升腾,仿若一条威风凛凛却又被酷热裹挟的黑色长龙,坚定不移地朝着洛阳城蜿蜒前行。队伍之中,金素妍骑在矫健的枣红马上,身姿轻盈如燕,恰似一朵绽放在马背上的明艳花朵;项御的追风宝马神骏异常,二者并肩而行,两匹马的鬃毛在滚烫的风中肆意纠缠、交错飘动,仿佛冥冥之中正为这对年轻人编织着一条无形且奇妙的情感纽带。
“公主殿下,前方山路崎岖,您赶紧把护膝再紧一紧,以免不小心磕碰受伤。” 项御微微皱起眉头,抬手勒住缰绳,那身威风凛凛的铠甲随之发出清脆声响。他小心翼翼地从行囊中掏出一副柔软且质地精良的鹿皮护膝,递向金素妍。此刻,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耳根悄然泛起红晕,恰似天边被晚霞晕染的云朵。当他递护膝时,手指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到金素妍的手背,那一瞬间,他仿佛触碰到了滚烫的炭火,触电般迅速将手缩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
金素妍见状,不禁抿嘴轻笑,她发间佩戴的银饰随之叮当作响,恰似一首悦耳动听的乐章。“太子殿下,您总把我当成弱不禁风、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啦。在马韩,我可是常常骑马外出射猎,这些崎岖山路根本难不倒我。” 话虽如此,她还是一脸乖巧地接过护膝,指尖不经意间轻轻划过项御掌心那层层厚厚的茧子,那是他常年握枪舞剑,历经无数次严苛训练与残酷战斗留下的深刻印记。金素妍抬眸,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倒是您,昨日调试火铳直至深夜,眼下都泛起青影了,可得多注意休息才是。”
不远处,樊东那大嗓门陡然怪叫一声,好似平地炸响的惊雷:“哎哟喂!咱们向来铁面冷心的太子,啥时候学会这般怜香惜玉啦?想当初给我包扎伤口,那手跟铁钳子似的,疼得我差点没把牙给咬碎咯!” 这一嗓子喊得,惊得路旁树上的鸟儿扑棱棱乱飞,羽毛在空中纷纷扬扬飘落。英杰和英虎两人听闻,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在马背上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险些摔了下来。他俩还一人举着个竹筒,装模作样、煞有其事地记录起来:“今日太子殿下,赠护膝于金姑娘,此乃 ——”“住口!你们两个混小子,再胡说八道,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项御耳朵瞬间红得滴血,活像被点燃的小火球,他恼羞成怒,一把抓起腰间的水囊,作势就要朝着二人砸过去。然而,金素妍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别恼,太子殿下。” 金素妍轻轻扯了扯项御的衣袖,这看似不经意的亲昵小动作,却仿佛在燥热的空气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甜蜜气息。她转头看向几个正起哄的将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娇声道:“不如诸位将军,给我讲讲太子小时候那些有趣的事儿呀?比如说,有没有尿过裤子之类的糗事?”
这话一出口,整个队伍瞬间炸开了锅,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季英笑得前俯后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马鞍,发出 “砰砰” 的声响:“何止尿过裤子哟!有一回,太子非要逞强学陛下举鼎,结果那小鼎太重啦,直接把他给压在下面,当时哭得那叫一个惨哟,跟被踩了尾巴的猫没啥两样!” 项御一听,涨红着脸,如同熟透的番茄,立刻就要策马冲过去教训众人。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金素妍笑得弯了腰,发丝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泛红的脸颊,那模样娇俏动人。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只感觉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砰砰” 直跳,让他不知所措。
随着时间悄然流逝,暮色渐渐深沉起来。队伍抵达洛水畔,开始安营扎寨。士兵们忙碌地搭建营帐、生火做饭,一时间,营地里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息。金素妍独自坐在篝火旁,静静地望着那跳动的火苗出神。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忽明忽暗,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迷人的色彩。项御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轻轻坐下,递过去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面饼,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想家了?”
金素妍缓缓接过面饼,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项御掌心的温度,那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声道:“以前在马韩的时候,总觉得家乡的月亮是天底下最圆最美的。可如今,国破家亡,颠沛流离,我才真正明白……”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难以出声,“原来,当一个国家走向灭亡,心中的光芒也会随之熄灭,不管身处何地,月亮都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项御凝视着她在火光中那忽明忽暗、满是哀愁的侧脸,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好似被无数根细密的针轻轻刺痛。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那句掷地有声的 “不和亲,不纳贡”,直到此刻,他才彻彻底底地领悟到,一个国家真正的强大,绝不能依靠女人的牺牲来换取一时的和平与安宁。他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佩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沉声道:“公主放心,等我平定三韩,必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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