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刚跑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忐忑问：“大人，杨将军会来吗？”
“会的……他会的。”陈韩建语气坚定。
见自家太守大人如此肯定，师爷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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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城，将军衙署。
杨毅一身铠甲身姿英武，面容刚毅，目光如炬听着下方副将汇报。
“启禀将军，慕容镇方向确实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已经确定，是江湖上的黎九突然出现在东州，并炸了慕容镇，估摸这会应该已经把慕容家祖祠也毁了。”
杨毅嘴角微微抽动，好半天才高声道：“炸的好，慕容家把控东州多年，终于老天开眼了！”
副将犹豫道：“太守府那边可能会来求援，将军您要不要避避？”
杨毅双手握拳，眼底暗潮涌动，片刻目光似寒刃出鞘：“若陈韩建意外死在黎九手里……”
“将军是想……”副将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陈太守死了就不会……”
杨毅敛眸：“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他凌然起身：“集结亲信，去太守府。”
“遵命。”
副将离开，杨毅来到衙署后院。
一路上偌大的内宅空荡无人，就是洒扫下人都没。
他步伐沉稳走到主院门口，立在那迟迟未进。
身为东州军主将，这里是他的居住所，但三年来他却从未在此留过夜。
院子里唯一伺候的老妇看到门口之人，快步过来疑惑道：“小侯爷，这么晚您怎么……”老妇是杨毅的奶娘，自从杨毅镇守东州后，她便离开忠勇侯府跟来此处照顾日常起居，也一直依照在侯府的称呼未曾改口。
“她近来可好？”杨毅问。
老妇点头，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少夫人白日还试着拉弓了，老奴觉着少夫人在一点点打开心结，小侯爷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听到‘拉弓’二字，杨毅脸上也有了稍许柔色。
他抬脚进入院子，轻轻打开房门。
步伐轻盈，不敢弄出一丝响动的进入卧房，来到榻边。
榻上睡着一位半张脸被毁容的女子，杨毅目光落在那丑陋的疤痕上，没有一丝嫌恶，眼底满满都是隐忍的爱意。
抬起的手终究没敢碰，他怕惊醒她。
静立片刻，便走出房间。
在他转身之际，榻上的女人缓缓睁眼。一双玉指紧攥枕角，眼尾泛红。
离开主院前，杨毅突然顿足猛然朝房间方向望去。
窗口的女子瞬间侧身躲开。
杨毅握了握拳，双目从未有过的坚定：阿初，过了今晚我便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转身，毅然决然离开。
衙署前面，副将早已集结了十几位亲信在等候。
“将军。”
接过马绳，杨毅纵身一跃上马：“出发。”
后院的女人走出房间，老妇关心道：“少夫人，可是吵醒您了？”
“他去哪了？”
老妇知晓这个‘他’指的是小侯爷，摇头：“老奴不知。”
女人伫立片刻，转身进入房间来到屏风后。
面前挂着一套威风凛凛的黑金铠甲，还有一杆红缨枪。
今晚的杨毅太异常，定然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人。
触摸铠甲的玉指在颤抖，已经三年不曾穿这套陪伴她数载的战衣，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
稍作迟疑，便套上铠甲手握红缨枪，从卧房后窗离开。
-
慕容祖祠。
惊天爆炸声接连响起。
前头的学堂早被炸成天坑。
祖祠门口。
玉棠：“主子，整个祖祠空无一人。”
停顿一下继续道：“不过里面慕容祖先牌位摆放整齐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打扫清理，就连香炉里的香都是才燃上不久的。”
马背上的谢九黎勾了勾唇，抬手间扣动扳机。
“砰！”
“噼啪……”
巍峨楼门上的慕容祖祠牌匾落地，摔的稀巴烂。
“喊话。”
玉棠清了清嗓子，拿起扩音器高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马上出来，凡是汉人出来者我家主子可留你们一命！”
至于安阳公主会不会留那就不好说。
在扩音器声音响起那一刻，宗祠里面特殊暗道里慕容家二老爷扫视了一圈族人。
语气冷冽：“谁敢有异心，老夫必将其在慕容族谱除名！”
所有人沉默不语，其中二老爷最小的庶子慕容守跃，眼底闪过阴翳的暗色。
他慢慢往生母姨娘身边移动，姨娘察觉儿子异样，吓得把儿子拉到身后，微微摇头。
他们这些族人大多连外衫和鞋袜都未穿戴整齐，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时，便着急忙慌的跑来祖祠避难。
没想到黎九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刚刚的爆炸应该是前头的学堂已被毁。
二老爷的长子慕容守余犹豫道：“父亲，要不咱们还是出……啊！”
二老爷狠狠甩了儿子一巴掌：“你以为那魔女黎九会言出必行，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父亲！”慕容守余猛然看过来，他的父亲还从未打过他，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
压下眼底愤怒和不甘，继续道：“若不是大伯一家咱们怎会落得如此狼狈境地，况且，江湖传言黎九此人虽心狠手辣，但从不滥杀无辜，她杀的都是倭寇！”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慕容守余咬字特别重。
不等二老爷开口，他又道：“咱们慕容家是汉人，黎九不会……”
“就慕容镇关于倭寇的一切，足以让黎九杀光慕容家所有人，你以为你出去了能活？！！！”二老爷拔高声音，显然这话也是对其他慕容家人说的。
慕容守余还在争取：“父亲，您觉得大伯那边出事后，咱们老宅这里还能保得住？还有那已经炸的满是天坑的慕容镇！”
他深吸一口气：“父亲，若今晚在外面之人是朝廷派来的，我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黎九啊！如若不从，我们只有陪着先祖灵位一起被炸的尸骨无存。”
其他族人也因慕容守余的一番话，突然全都恶狠狠的瞪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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