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惊梦
凌霄殿外,十万天灯摇曳生光,琉璃瓦上霜花凝结成万千祥瑞纹路。玉帝斜倚在九转玲珑榻上,白玉冕旒随着呼吸轻晃,忽见案头仙娥捧着的琼浆泛起诡异波纹,涟漪中竟浮现出阎罗王那张铁青的脸。
这异象惊得玉帝猛然坐起,却发现周遭景物骤然扭曲。原本金碧辉煌的凌霄殿化作阴森鬼蜮,青砖缝隙渗出腥臭黑水,殿柱上缠绕的祥龙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毒蛇。正惊愕间,阴恻恻的笑声从殿角传来:“三界之主,今日可算落我手里了。”
循声望去,阎罗王身着玄色蟒袍,头戴判官帽,九幽冥火在身后熊熊燃烧。他手中判官笔泛着幽蓝寒光,笔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玉帝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乾坤玉带,却发现法力竟如泥牛入海,丝毫调动不得。
“阎君这是何意?”玉帝强自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发颤。阎罗王桀桀怪笑,判官笔虚空一划,无数锁链破土而出,将玉帝捆了个结结实实:“你当日纵容天庭欺压幽冥,害我地府冤魂暴动,今日便是清算之时!”
玉帝被锁链拖着在地上滑行,锋利的碎石划破仙袍,鲜血染红了阴森的地面。他想要高呼护驾,却发现整个幽冥界寂静得可怕,唯有阎罗王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府回响。穿过奈何桥时,孟婆的汤锅沸腾翻涌,浓稠的汤水中漂浮着无数人脸,皆是被天庭冤杀的魂魄。
“看清楚了,这都是被你们天庭草菅的人命!”阎罗王一脚踹在玉帝背上,将他踹进汤锅。滚烫的孟婆汤灼烧着玉帝的皮肤,那些冤魂的面孔贴上来,哭诉着生前的冤屈。玉帝想要辩解,却被汤水呛得说不出话,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玉帝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时,阎罗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从汤锅中拽出。玉帝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金星直冒。阎罗王狞笑着举起判官笔,笔尖对准玉帝的眉心:“受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玉帝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挣脱锁链,挥拳直击阎罗王面门。这一拳蕴含着积攒的滔天怒意,阎罗王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玉帝乘胜追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直把阎罗王的脑袋捣得肿成猪头大小。
“我乃三界共主,岂容你这小小阎罗放肆!”玉帝的怒吼震得地府摇晃,无数阴兵鬼卒闻声赶来,却被玉帝周身迸发的金光逼退。阎罗王满脸是血,蜷缩在地上求饶,玉帝仍不解气,又狠狠踹了几脚才罢手。
就在这时,天地突然剧烈震动,整个幽冥界开始崩塌。玉帝心中警兆大起,却见阎罗王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真是地府?不过是你心中恐惧的幻象罢了。”话音未落,玉帝眼前一黑,猛地从梦中惊醒。
“陛下!”值守的仙官见玉帝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慌忙上前搀扶。玉帝环顾四周,凌霄殿依旧金碧辉煌,十万天灯摇曳生光,琉璃瓦上霜花凝结成万千祥瑞纹路,哪里有半分阴森鬼蜮的模样?
玉帝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惊疑不定。这梦境太过真实,阎罗王的狰狞面容、地府的阴森景象,还有自己挥拳痛殴阎罗王的场景,都历历在目。他下意识摸了摸拳头,仿佛还残留着击打在阎罗王脸上的触感。
“传太白金星!”玉帝沉吟片刻,吩咐道。不多时,太白金星脚踏祥云赶来,见玉帝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揣测,却不敢多问。
“朕方才做了个怪梦,你速去地府,探探阎罗王最近可有异动。”玉帝将梦境简略说了一遍,太白金星领命而去。
且说太白金星驾云来到地府,却见鬼门关紧闭,阴气沉沉。守门的牛头马面见是天庭来使,慌忙行礼。太白金星问及阎罗王,牛头马面却支支吾吾,只说阎罗王近日闭门不出,不见客。
太白金星心中起疑,径直往森罗殿走去。行至殿前,忽闻殿内传来阵阵哀嚎,推门一看,只见阎罗王躺在床上,脑袋肿得如猪头一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哼哼唧唧地叫唤。
“这是怎么回事?”太白金星大惊失色。阎罗王见是太白金星,眼泪鼻涕横流,拉着他哭诉:“上仙可要为我做主啊!昨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神秘人,闯进地府将我一顿暴打,还说要替玉帝教训我。”
太白金星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玉帝梦中暴打阎罗王,现实中阎罗王竟真的被人打成这般模样,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他安抚了阎罗王几句,便匆匆返回天庭,将地府所见如实禀报。
玉帝听闻此事,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梦中之事并非虚幻?可我分明一直在凌霄殿,又如何能分身去地府?”正疑惑间,千里眼、顺风耳匆匆赶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近日人间流传一首童谣,甚是诡异。”
“童谣?说来听听。”玉帝道。顺风耳清了清嗓子,念道:“玉帝梦,阎罗痛,三界乱,风云动。”玉帝脸色骤变,这童谣竟与自己的梦境不谋而合,其中所蕴含的预言之意更是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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