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慕清娆在岳绮罗的带领下,朝肖自在房间走来。
宫廊长而幽静,两侧燃着龙涎香,烟气缭绕中,隐约可见墙上精致的壁画。
岳绮罗走在前面,纤细的腰肢微微摆动,步伐轻盈如燕,白色长裙在脚踝处轻轻晃荡,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时不时侧身看向身后的慕清娆,嘴角挂着一丝谦卑的微笑,与往日的高傲判若两人。
“慕师妹,前面转角就到了。”岳绮罗轻声道,声音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慕清娆微微颔首,面容清丽脱俗,一袭淡青色长裙,更显得她如同一汪清泉,纯净无暇。
她的眼神却始终警惕,如同一只戒备的小鹿,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岳绮罗见状,轻笑一声,眉宇间的高傲早已消散无踪。
“师妹何必如此防备?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又怎会害你?”
说着,她伸手轻抚了一下额前的青丝,眸光低垂,表情竟有几分落寞。
这一改往日与对方针锋相对的姿态,反而变得谦让无比,自觉以妹妹自称。
毕竟她比谁都要清楚,哪怕她们这些圣女与肖自在同样有了联系,但相比起慕清娆依旧有所区别。
“岳师姐...”慕清娆轻声开口,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悦耳。
她的手指轻轻绞着衣角,显露出内心的不安。
“你不必这样,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受肖公子信任。”
岳绮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笑容更甚,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明艳动人。
“慕师妹,你可别这么说。”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慕清娆,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真诚,带着一丝哀求。
“我知道你与他不同,你们之间有真情实感。而我们...不过是这八日来的一场露水情缘罢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甚至浮现出一丝泪光,晶莹剔透,楚楚动人。
“可以说,你接下来的话,能够关系到我们的生死。”
慕清娆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岳绮罗会如此直白。
“岳师姐何出此言?”
岳绮罗苦笑一声,伸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眼神中满是哀伤。
“我并不认为肖自在仅仅会因为一夜荒唐而生出变化。”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深秋夜里的冷风,透着一丝凉意。
“尤其是肖自在一路走来,可谓是无所不杀,手段之酷烈,天下皆知。”
慕清娆听闻此言,面色微变,眸光闪烁,显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这...我又能如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轻如蚊蚋。
岳绮罗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握住慕清娆的手,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颤抖,眼中满是哀求。
“求你,慕师妹,帮帮我们。”
她此刻放低身段,极力地请求慕清娆能够帮助她们。
“毕竟严格来讲,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对慕清娆而言,她只觉得无奈,心中同样有着苦楚和一丝期待。
脚步轻移间,她的眸光微微闪烁,如同水面荡起的涟漪,不安与期望交织。
她可是亲自见识过肖自在的手段的,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一夜,昆仑山上,肖自在一剑斩杀上百名武林中人的景象,至今仍刻在她脑海里,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鲜血如雨,惨叫连天,肖自在面色平静,眼中杀意冰冷,宛如地狱走出的修罗。
更见识过肖自在与未婚妻彻底挑明恩怨之后,对对方的态度。
那是一种比刀剑更锋利的冷漠,比寒冰更寒彻的无情。
饶使曾经青梅竹马的他们都最后形同陌路,更何况她们这些半道上相处之人?
慕清娆轻轻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抚过颈间一枚青玉吊坠,那是肖自在曾随手赠予的,却被她视若珍宝。
同样,慕清娆心中也有着一丝期待。
她心中自然对肖自在是有倾慕的,也自认为是肖自在这段岁月的经历者,见证对方的崛起和强大。
从大武王朝边陲小城一介散修,到如今横压一世的绝世强者,她见证了肖自在的每一步蜕变。
每一次生死危机,每一场血战,她都曾在旁相伴,静默守候。
认为自己在对方心中至少有着一些位置,这也是她此刻的底气所在。
很快,两人来到房间门口。
古朴厚重的房门上雕刻着繁复的龙凤图案,门前檀香袅袅,烟雾缭绕,如同仙境。
刚到门前,岳绮罗便轻轻退后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如同见到什么恐怖之物。
“慕师妹,就拜托你了...”她低声嘱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话音未落,岳绮罗已经转身,一改方才的端庄高雅,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挽起的发髻都微微散乱,显示出内心的慌乱。
“岳师姐!”慕清娆轻声唤道,声音中满是不满。
然而岳绮罗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转眼便消失在回廊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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