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路过望君酒肆时,周晨又一次看见林缚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猫着,眉头微皱。叫停了古寒香的马车,往酒肆而去。古寒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在婢女耳边低声几句,回转往城内而去。
来到酒肆,娄望君正招呼着客人。见到周晨,有些奇怪,他明明开了酒楼,却天天的往自己这个小酒肆跑,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联想到早间他邀自己去赏花,事情好像更明了了。何况自己这酒肆,也只有自己这么个人,值得他惦念吧?她没有再往下想,然而脸颊却有些微红。
“昨夜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酒肆可有丢东西?”
娄望君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
“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两日总见着林缚在酒肆附近猫着,有些担心他生事,所以前来问一下。夜晚你自己小心些,门窗关紧。若实在碰见强人入户,便把钱财给他们,毕竟只要人在,钱还可以赚回来。”
周晨关切的嘱咐着,让娄望君心中一暖,面上却并无波澜,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没想到天都快黑了,他特意跑过来,就是问问自己这边有什么事。他那认真关切的神态,让人心头一暖,那张模糊到没什么辨识度的脸,这一刻似乎好看了些。
“公子放心,奴家知晓该当如何。”
提醒了娄望君,周晨心中也放心些。却还是不知道林缚要做什么,索性当面问清楚。于是出了店门,直奔林缚躲藏的方向。瞧见周晨迎面过来,林缚有些紧张。人天生都有对强者的畏惧与服从。虽然周晨在天一楼等豪强面前,只如蝼蚁一般。可在更普通的底层百姓面前,他养了一二十个伙计,那都可以算一方恶霸的势力了。
等到稍稍的紧张过后,泼皮惯了的他,恢复以往混不吝的神态,老神在在的等着周晨。然而周晨走近观察,却有些意外。鼻青脸肿的样子,估计是被人揍了。
“你总在这酒肆附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谁鬼鬼祟祟了,这地方又非你家的,某如何呆不得。”
“某看你在这猫两天了,到底有何目的?”
“你管的着么?你一非官差,二非此地之主,凭什么过问某呆在何处?”
面对周晨的质问,林缚心中自然是不悦也反感。若不是昨日他的伙计突然出现,自己早得手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冰天雪地里猫着,冻死个人。
周晨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临走之前,还放下几句狠话。
“不论你是何目的,最好别打娄望君的主意,不然叫你好看。”
这样的威胁,林缚自然不当一回事。女儿卖了,老婆也卖了,若是有人要,估计老娘也能卖吧!这样的泼皮光棍,又怎会在意别人口头的警告。现在估计天塌下来,也阻挡不了他那颗疯狂的心。赌徒果然是没人性的。
路过林家,只见大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估计林老太早早的休息了吧。周晨瞥了一眼,轻叹一声,好好的一个家,如今清清冷冷,再无半点温度,可怜可叹。
夜半,北风正劲。呼啸声在窗外嘶鸣。想着林缚在那阴暗的角落里猫着,心中总是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将发生。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抬头望了望窗外,白雪折射出些许微光,并无异样。就林缚那样的人,在这么风大雪急的夜晚,应该早躲回被窝里了吧?周晨如是想着,安慰自己。
听到周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醒着的周忠询问道:
“掌柜的在想什么?翻来覆去还不睡。”
“没什么,有些失眠,睡不着。”
“白天在白马寺见着美女,晚上想得睡不着?”
这家伙三句话离不开女人,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女人手里。周晨训斥道: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就不能正常点?某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某怎么不正常了?圣人都说,温饱之后思淫欲。以前被人卖来卖去,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想吃饱。现在跟了掌柜的,吃穿不愁,自然就想女人。”
周晨无语了,训他一句,他还搬出圣人来顶自己。要是把他这机灵放到训练上,早都可以带队了。
风又大了,推得门窗都咯吱咯吱的响。周晨努力静下心来,好让自己早些入眠。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却依旧睡不着。看向窗外,却发现微光闪动。周晨披起衣裳,出门查看。却发现偏北边火光闪动,应是酒肆方向。果然还是被自己料中,到底还是出事了。周晨连忙叫起伙计,往酒肆赶去。
即使天寒地冻,依然挡不住酒肆的燃烧。老旧的木质结构房子,在寒风中越烧越旺。周晨带着伙计们在周遭探查了一圈,又回到了正门。雪地里只有一串孤独的脚印,向远处延伸。看来自己赶来及时,脚印还没被风雪覆盖。叫两个伙计沿着脚印找去,自己带着其他伙计们灭火。只是周晨心中担心,沾湿衣袍,带好湿面巾,便冲进了火场。伙计们拦都没拦住,只好更卖力的用雪救火。边救火边高叫着‘走水了,走水了’,希望惊醒左近的邻居,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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