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仍在继续,完全没有熄灭的意思,整个县城,黑夜照得如同白天。空气中翻涌着滚滚热浪,四处弥漫着烧焦的糊味,整个夜空都笼罩在暗红的火光中,百姓们无助的看着房倒屋塌。离得近的想向县衙求助,但见县衙内也火光冲天,而后便见得县衙外血腥厮杀,方知县衙也自身难保。求救无门,只能自救。然而全城火起,锅碗瓢盆装的水,根本熄不灭熊熊大火。只能带着妻儿老小,躲在空旷的街道上。
张弛领着大部队扫荡县城,捉拿漏网之鱼,也顺便抓捕趁乱闹事的地痞流氓。以在百姓心中树立良好形象,为将来掌控开阳打基础。当他领着队伍来到西门,但见西门一支队伍军容齐整,把守城门。全城大火,也丝毫没影响到这里。张弛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但如今已是离弦之箭,无法回头。只能上前问道:“何人在此守门?领头的出来答话。”
“县衙小校周三,奉命看守西门。你是何人?领兵来此作甚?”
“我乃张家家主张弛,领人救火,维持治安。四寇突袭开阳,纵火焚城,攻破县衙。县长已死,县衙被焚,百姓们推举我暂代开阳。现命尔等交出西门,前去县衙救火。”
对于他的说法,周三半个字也不信。县长神机妙算,岂会被小贼所欺。只是想起周晨的叮嘱,需周忠一个时辰内赶回,心中又有些打鼓。如今一个时辰早过,两个时辰有余,周忠那憨子还影都没有,再过半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不知他遇到什么情况,还没赶回来。那边担心着周忠,这边又有些担心周晨的安危。毕竟如此大火,一直没看到县衙的人出来,不知道县长到底怎样了。但眼下却是绝不能换防的。若不在此接应周忠,让开阳为他们所控,那整个开阳就得落入三大家族手中。想到这些,周三直接驳斥道:“既是百姓推举暂代开阳,如何不带领百姓救火,却带着兵马来此换防?莫不是百姓推举只是幌子,控制开阳才是目的?”
目的被拆穿,张弛恼羞成怒,直接骂道:“放肆,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校指摘。你便说换不换吧?”
周三冷笑,自然摇头。“某奉命镇守西门,无有县长手谕,请恕我难以从命。”
“冥顽不灵”张弛冷哼,抬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大队人马直接冲杀而来。周三连忙命人防卫,摆放拒马,倚门而守。这一夜的厮杀似乎从未停止,双方又一次对垒交锋。
张弛仗着人多势众,横推攻杀,欲以大势碾碎对手。而周三依靠地利,全力防守。针对这座城门的争夺,又一次血战。城门处狭窄,难以展开,张弛家丁人多的优势一时间发挥不出来,双方僵持。但伴随时间的推移,人多的优势便展现出来。虽然战斗仍在继续,但周三这边,明显减员,已经快支撑不住。这让张弛这方更加嚣张,不断冲击城门隘口。
鲜血染红长街,城门处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厮杀已入白热化,眼看便要分出胜负,拿下城门。突然一声炮响,城门外一条火龙迅速逼近,竟毫无阻碍直接入城。原来是周三为接应周忠,所以一直未关城门,这才让周忠直接入城。援军杀到,周三连忙带着自己的人撤出战场,让出通道。
周忠领人杀入城中,见周三让道,来不及叙话,直接带着人便与眼前敌人厮杀。衙役们憋着一肚子气,眼下有了发泄对象,全部如猛虎般扑向敌人。
张弛眼看要拿下城门,却突然杀出援兵,导致功亏一篑,实在不愿就此放弃,只好鼓动家丁,与之对战。然而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家丁们士气一落千丈,如何是这些援兵的对手。不多时便被周忠的援兵冲得七零八落,根本再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即便张弛在阵中大叫:“不要退,顶住,咱们人多,杀敌一人,赏千钱。”
有些人为金钱鼓动,提起勇气迎战,然而并没什么用,很快便被淹没在人潮之中。原本还在犹豫的家丁流民,见反抗也掀不起浪花,脚步坚决,转身便跑。再无人顾忌张弛的威慑,也无人在乎他开出的奖赏,大家只想逃命,只想活下去。如此虎狼之师面前,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勇气,只能四处逃奔。
眼看着片刻功夫,形势急转直下,大势已去,再无力回天。张弛只好带着心腹,逃离战场,潜回张家。
火光闪烁之中,周忠杀散敌人便不再追击,收拢衙役,与周三汇合,往县衙赶去。两人一碰面,周三便问道:“不是让你一个时辰内赶回来么?怎么现在才到。”
说起这个,周忠狂抓脑袋,向他吐槽道:“我收到消息便集合人要往回赶,可是那些流民百姓听到动静,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又哭又嚎,让我们不要丢下他们,怎么说都不信。还有几个地痞混混,唯恐天下不乱,在人群中制造恐慌,吓得那般百姓更是不让走,这才导致我们耽误。”
“那你们怎么脱身的?”
“后来我受不了了,也知道事情紧急,耽误不得。便抓了那几个鼓动人心的混混砍了,震慑住他们,这才脱身往回赶。中途又遇到一伙逃命的人,厮杀一阵,这才耽误。”
周三点点头,知道主公往日教导要爱护百姓,周忠听进心里了,这才耽误时间。可这一耽误,整个县城都成了一片火海,竟是闯下大祸了。
周忠看着城内情景,怒目圆睁,愤怒的咆哮道:“这是谁干的?是谁袭击开阳?”
“听张弛说是四寇袭城,并放火焚城。但他的话有几分真,还不好辨别。”
“百姓何辜,竟放火焚城,这群王八蛋,简直没人性。”
“贼人哪管这个,也不知主公怎么样了,别废话,赶紧去县衙。”
提起周晨,周忠心中一紧,四寇袭城,定有备而来,不知主公能否顶住。当两人赶到县衙,看到的还是一片火海,心同时跌入谷底,害怕周晨出事,于是命人赶紧救火。希望他没有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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