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语的看着甄嬛,“甄远道是才入官场的莽撞书生吗?身为大理寺少卿,平定年羹尧的功臣,他会不知道朝上发生了什么事?他读书读诗都不看是谁所着的吗?人是鄂敏引到棋盘街的没错,但鄂敏又不是直接塞给他,那不还是他自己要买的吗?接连帮年羹尧旧党求情不也是他自己的所思所想?没人逼迫引导与他。就算鄂敏瞒下朕让他作诗一事,在朕对他的求情明显表现出不耐烦,默认张廷玉去训斥他的时候,为什么要死犟,不写请罪折子上来?若是看风向,体察圣意都做不到,那他当初是怎么爬到大理寺少卿之职的?”
“身为宠妃之父,却不同朕一条心,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人人自危,以后没人敢畅所欲言、畅所欲书之话,可笑,若是谋逆之徒,不忠之辈都要轻纵,百官岂不以为朕好欺,进而乱象丛生?”
甄嬛大受震撼,皇帝说的这些确实是她之前没有考虑到的,她只想着皇帝疑心过重,刻薄寡恩,受鄂敏蒙蔽,要诛杀功臣,卸磨杀驴,就像皇帝对年羹尧一样。
现在反过来听听皇帝的所思所想,这才发现,皇帝和鄂敏确实也不算冤枉了甄远道,就他的那些作为,除了本人,任谁看,甄远道都是有不臣不忠的。
可......
“可臣妾父亲绝无不臣之心。”
皇帝平静道:“那又如何?有区别吗?”
甄嬛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叹道:“如何没有区别?说到底,还不是你的猜忌心作祟。你说不介意臣妾涉政,但暗里却百般忌惮,厌恶了臣妾,进而迁怒到臣妾父亲身上。”
皇帝道:“你未免太过自视甚高了。朕确实不喜你涉政,但不多,毕竟你又没有曾祖母的才干。朕若是当真忌惮你,弘瞻一满月朕就会直接送去阿哥所,弘历也绝不会记在你的名下。”
甄嬛咬牙,恨声道:“那当初臣妾不过是误穿纯元皇后故衣而已,皇上为何要将臣妾打落泥潭,害了流朱性命?”
皇帝道:“吉服破损,你可以去借端皇贵妃的,敬贵妃的,可你却在明知那是皇后旧衣之下仍旧穿了,僭越之罪,难道不该罚你思过?朕虽禁了你的足,但你盛宠多时,守宫的侍卫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当真伤了你的。至于你身边的丫头为何那般莽撞冲动,朕怎会事先知晓?”
甄嬛很想说“不,你只是不能见人的恶臭心思被拆穿,恼羞成怒了。”,可话到喉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能选择沉默。
既然她和父母注定要死,那她希望皇帝看在弘瞻灵犀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的份上,能放过她们。
皇帝等了等,见甄嬛无力再狡辩,叹道:“这后宫人人对朕都无情,但胆敢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的就只有你二人。朕曾经再三给你们再三原谅你们的过错,但这一回,朕没办法再轻纵了你们去。”
“朕不会让你死,还要保留你“莞”字封号,往后碎玉轩便就是你的冷宫,朕会让你亲眼看着弘瞻灵犀在你跟前咽气,看着崔槿汐、甄玉娆,还有你另一个妹妹浣碧被杖毙,并日日让人掌你的嘴,让你日日跪在佛前忏悔你的罪孽。”
“胧月改玉牒到敬嫔名下,弘历玉牒改到懋嫔名下。”
“甄氏满门,成年男子斩首,其余妇孺流放岭南。”
甄嬛没有想到皇帝竟会这样狠,激动喊道:“皇上,弘瞻灵犀不论如何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嗣啊,求您开恩。”
皇帝冷冷看着下首惊恐无措之人,冷声道:“爱新觉罗家不缺这两个孩子。带下去。”
侍卫忙应道:“是。”
见甄嬛还要求情,侍卫赶紧上前捂住甄嬛的嘴,拖了下去。
看着甄嬛狼狈离开的拐角,皇帝沉默许久,压下心头的万般思绪,转而将视线转向地上还昏睡着的沈眉庄。
“沈眉庄毒害六阿哥,致使六阿哥、四公主夭折,兼之护胎不利,着贬为罪人,幽禁碎玉轩,每日掌嘴二十,于佛前跪五个时辰忏悔思过。”
“温实初谋害皇嗣,护胎不利,凌迟处死。”
“沈氏满门,温氏满门,成年男子斩首,其余妇孺流放岭南。”
“皇后、端皇贵妃、敬贵妃掌宫不利,恶事频发,着皇后禁足,端皇贵妃、敬贵妃降位两级。”
夏刈觑着皇帝的脸色,战战兢兢应道:“嗻。”
顿了顿,皇帝又补充道:“果郡王,赐自尽,让他自己想个体面的借口。”
“是。”
御前侍卫心有余悸地应承下来,并暗暗发誓一定要看好底下人,不叫他们胡言乱语,祸及家人。
隐身在殿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泽彦想起了安陵容,心中不由长叹。
其实她对于甄嬛和沈眉庄出轨这事是没意见的,毕竟皇帝都有那么多女人,那沈眉庄和甄嬛有其他男人又有什么错?
没有道理只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却不要求男人的道理。
不过,谁叫她穿成了安陵容,且穿越过来的时间节点又这样晚呢,甄嬛和沈眉庄作为敌对的一方,泽彦当然是要如秋风扫落叶般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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