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老布袋断然说道。
但是,闺女的语气,却让他心里蓦地一跳。
二闺女自从当家做主,那说话都是粗声大气一言九鼎的!
什么时候这样子温柔地说过话?
不不不,不是温柔,是一种高音炮的重低音!
不知道为什么,让老布袋感到身边一阵小阴风打着旋儿刮过。
他忽地打了个寒颤。
一双三角眼抬起,盯着二闺女。
只见他的二闺女一张脸本来就黑,这会儿黑得发红,一双不大的眼睛看着他。说是幽怨,不如说是愤怒!
平时愤怒就是愤怒,双手叉腰暴喝一声,麦秸火脾气,一会儿完事!
可是此刻,夹杂着滔天醋意,更带着野狼想吃人的恐怖气息!
“呵呵,想啥呢,不会不会。你姐啥人你不知道?都不会大声说句话。从小不是都被你气哭吗?”
王二花的表情,比他往家想娶花蝴蝶都吓人!
老布袋心里发怵,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安慰。
“你老实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二花再次问了一句,已经习惯性地双手叉腰。
这个动作出来,老布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以前很害怕这个丫头这个动作,因为这个动作一出来,就是和他干架的!
这会儿老布袋却神经地觉得,这个动作无比亲切!
“不知道我!不不不,我一直操心他们两个,根本没的事。你爹我是谁?刘二毛那怂样,好白菜能让他那头猪拱了?”
老布袋安下心来,说话又托大的放肆起来。
本来说的也是实话!
大花漂亮,那是能要高价彩礼的。
当初王大花曾私下问她爹往家招女婿。
老布袋断然拒绝!
想啥呢,招过来的女婿都是穷鬼,彩礼一分不拿。
咋滴,再给他个花般的女孩,美死他呢!
“你什么意思?大花是好白菜不能搭给刘二毛,我是啥呢?”
王二花听到她爹偏心,身体往前一倾,一只大脚踩在筐子上,不爽地问道。
“爹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别找爹事儿了,赶紧去找敬天那个傻子吧。”
老布袋被闺女一问,表情一傻。
随即赶紧催着二花去找人。
傻姑爷不见了,老布袋也没心思卖筐子了,招呼下旁边邻居,也赶紧跟着二花去了。
在大家忙翻天寻找萧敬天时,却说这个傻货和三花走散,本来是想回家的。
萧敬天对自己的村子熟悉,王家屯他是就知道从萧家庄过来,一条直路就到了大花家。
可是会上人多,他又不认路,一个人懵懵地就走到了河堤上。
河堤上为了挖沙河车来人往,正在施工。
准备开出一条路,方便车子进出。
同时还需要一个大的停车地方。
萧敬天傻傻地看了半天,可能觉得无趣,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桥。
从萧家庄到王家屯,是要路过这个桥的。
可能是看到桥就看到了家,看到了老婆王大花的希望!
这个傻货一张脸突然就笑成了傻憨憨的菊花,牛皮鞋开始加速跑了起来。
说到这里需要特别提一嘴。
王家屯的村民包括这里施工的民工,坦白说,穿白衬衣黑皮鞋,实在找不出来几个。
可以肯定说没有!
如果说这个地方有的话,那可能是走亲戚的。
或者像刘二毛去找王二花提亲那时候,借他哥的衬衣去装门面!
所以,萧敬天今天来赶会,王大花为了体面,特意还把他拾掇了一番。
白衬衣黑裤子,牛黑色皮带扎在裤子里,就脚上那双黑皮鞋,光鞋油王大花就打了三遍。
你想想,这么光鲜的小伙子走过河堤,那肯定是引人注意的。
特别是,这小子风般地跑了起来。
萧敬天跑到大桥上,站在桥中间。
东南西北看了一遍。
萧家庄和王家屯,他一下子就都认了出来,心里高兴,忍不住又是一阵傻笑。
桥上一个卖糖人的中年挑担货郎路过。
稻草做的把子上,插了一二十个惟妙惟肖的动物糖人。
阳光的照射下,糖人的焦糖色,散发着透明的光亮,特别是香味更是诱人。
“站住,多少钱?”萧敬天虽然傻,还是知道以钱买物的。
货郎大叔听到问,赶紧停下说道:“小的五毛,大的八毛。”
萧敬天兜里掏出一个十元纸币递给货郎,顺手拿下一个老鼠,看了两眼,咔嚓把他的头啃掉了。
货郎没去看萧敬天的吃相。
只要买东西的都是客!
就是这个十块钱背面贴的书本纸让他大跌眼镜。
他有心说让萧敬天再换一个,不过做生意的,一般对烂钱破钱,能收下的就直接收下了。
毕竟顾客一生气,不买了,那不就傻了嘛,又不是不能花。
但是吧,这种糖人一般几毛钱都是卖给小孩子吃的。
小孩子家里大人给个一块两块就是笔巨款了。
所以货郎来赶会,兜里也就只装了十块钱的零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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