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木门被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浓烈的烟火气涌进来。
林小跳眯起眼,就着晃动的火把光,看见七八个手持朴刀的青面汉子挤在门口,刀鞘上缠着金线——正是秦太师府暗卫的标志。
"哟,这阵仗够气派啊。"霍无赖的鬼火在林小跳发顶晃了晃,"比当年我偷镇族玉牌时,族长带的护院还多俩。"
林小跳反手揪住他鬼火:"祖宗您老要再提当年勇,信不信我现在把您塞进酒坛封起来?"
"哎哎哎疼疼疼!"鬼火瞬间缩成豆粒大,霍无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跳你这手劲随谁啊?
你娘可没这么凶——"
"闭嘴!"陆九霄的横刀已经出鞘,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们过来了。"
最前头的暗卫举起朴刀,刀尖指向林小跳:"秦大人有令,带林姑娘回府问话。
识相的......"
"问你个头!"小满的田螺壳"嗖"地飞出去,正砸在那人手腕上。
暗卫吃痛松手,朴刀当啷落地。
小丫头叉腰跺脚,螺壳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光,"本姑娘的螺蛳汤还没炖完呢,谁跟你们回府喝馊茶!"
林小跳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后颈又开始发烫。
她瞥了眼缩在墙角的霍无赖——这老东西刚才还信誓旦旦说"秦太师的人不足为惧",结果人家刚踹门他就往房梁上飘,要不是她拽着,这会儿怕早躲到房梁的蜘蛛网上了。
"霍无赖!"她咬着牙喊。
"到!"鬼火"刷"地从房梁窜下来,在她面前凝成半透明的人形,手忙脚乱整理不存在的衣领,"祖宗我这就......"
"把你藏的铃铛拿出来!"林小跳抄起墙角的木棍,"上回在城隍庙,你用那破铃铛唬走野狗的,现在该派用场了!"
霍无赖的表情瞬间垮了:"小跳你怎么连这都记得......"
"我记性好!"林小跳用木棍戳他胸口——当然戳了个空,"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当年偷喝太奶奶酿的桂花酒,醉得抱着猫喊娘子的事说给小满听?"
"别别别!"霍无赖瞬间从袖中摸出个青铜铃铛,铜锈斑驳的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霍家祖传"四个字,"就知道你记仇!
这铃铛得配合口诀摇,当年我......"
"少废话!"林小跳踹他后腰——还是踹了个空,"摇就完事了!"
铃铛声响起的刹那,林小跳耳朵先嗡了一下。
那声音清越里带着股子黏糊糊的震颤,像极了小时候偷喝酸梅汤时,被酸得眯眼的感觉。
然后她就看见——
最前头的暗卫突然抱着头蹲下,嘴里喊着"有蛇!
有蛇!";左边那个举着朴刀追自己影子,刀背"哐当"撞在柱子上;右边两个更离谱,互相揪着衣领对骂"你踩我脚了是你先撞我",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对方肩膀上。
"噗——"小满没忍住笑出声,螺壳"咕噜"滚到地上,"他们......他们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陆九霄的刀顿在半空,嘴角抽了抽:"这铃铛......是能乱人心神?"
"那是!"霍无赖叉腰晃铃铛,鬼火都烧得更亮了,"当年我在蓬莱岛跟老龟仙学的——"
"打住!"林小跳憋着笑,用木棍捅倒个正抱着柱子喊"娘子别跑"的暗卫,"现在不是吹牛皮的时候!
小满,数清楚有多少人!
九霄,看后门能不能冲!"
"东边有三个!"小满踮脚张望,螺壳突然发出幽光,"不对,墙角那堆草垛里还藏着两个!
他们......他们好像不是真人?"
"假人偶?"林小跳心里一沉。
上回在义庄,秦太师就用假人偶扮成冤魂吓人,当时还是小满的田螺壳识破的。
她转头瞪霍无赖:"你这铃铛对假人管用吗?"
"这......"霍无赖的鬼火忽明忽暗,"老龟仙没说过......"
"祖宗我错了!"
话音未落,铃铛声"叮"地断了。
刚才还东倒西歪的暗卫们突然站直,眼神恢复清明。
为首的疤脸汉子抹了把嘴角的血——也不知是刚才自己打的还是怎么着,恶狠狠瞪过来:"耍阴招?
给我上!"
"靠!"林小跳抄起木棍迎上去,"九霄护着小满!
老东西,再摇铃铛啊!"
"摇了!"霍无赖急得在半空转圈,"这铃铛一天只能用三次!
上回在城隍庙用了两次,刚才是第三次!"
"你——"林小跳一棍敲开刺来的朴刀,"早说啊!"
"我这不是怕你说我藏私嘛!"霍无赖急得抓头发,鬼火都冒起小火星,"再说了,上回在城隍庙那是野狗,这回是活人,能撑半柱香已经很......哎小心!"
林小跳只觉后颈一凉,转身时木棍已经被朴刀削去半截。
她踉跄两步,后腰撞在桌角上,疼得倒抽冷气。
余光瞥见陆九霄正以一敌三,刀光如电却渐渐落了下风;小满的螺壳虽然能割伤敌人,到底杀伤力有限,被两个暗卫逼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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