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咱们也骂!"林小跳吸了吸鼻子,把下巴抵在黑炭头上,"秦老匹夫,你听好了——这波,咱们还没输!"
紫雾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像被戳了个窟窿的锅。
秦太师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九霄的软剑"嗡"地一声震断了半截,张铁锅吐着血扑过来护在众人身前,苏媚娘的银针扎进黑炭伤口时,那畜牲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林小跳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是黑炭的血。
它的尾巴还在轻轻拍她的手腕,一下,两下,像在说"我没事"。
窗外的紫雾越来越浓,几乎要把整间屋子吞没。
林小跳盯着黑炭逐渐暗淡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它时,这畜牲还凶巴巴地要咬她裤脚。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把残卷按在黑炭额头上:"撑住,等找到信物......我给你买十斤酱骨头,不,二十斤!"
黑炭的尾巴最后动了动,金红色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林小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
她抬头时,正看见霍无赖的虚影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像要融化在空气里。
老祖宗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小跳......别怕。"
紫雾里传来秦太师的冷笑:"现在知道怕,晚了。"
林小跳突然站了起来。
她把黑炭轻轻放在苏媚娘怀里,转身时摸出靴筒里那把磨得发亮的匕首——那是她当捕快时用的,后来说书时藏着防身。
"谁说我怕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匕首在紫雾里划出银亮的光,"老霍,你说当年你怎么收拾那野鬼的?"
"用裤腰带勒住它脖子,"霍无赖的虚影突然清晰了一瞬,眼睛里闪着和黑炭一样的光,"然后把它吊在城门楼子上晒了三天。"
林小跳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那今天咱们也这么干。
秦老贼,等我收拾完你......"她挥了挥匕首,"我要在你尾巴上系串炮仗,从镇头放到镇尾!"
紫雾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是秦太师气极了摔了茶盏。
林小跳趁机拽过陆九霄的断剑,冲张铁锅喊:"护好黑炭!"又对小满喊:"看好螺壳!"最后看向苏媚娘:"它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急!"
苏媚娘红着眼眶点头:"放心,我就是把药箱里的药全喂它,也得把它救回来!"
紫雾突然裹着狂风灌进屋子。
林小跳被吹得几乎站不住,却还是咬着牙举起了断剑。
她看见霍无赖的虚影飘在她身侧,虽然淡得像片云,却和记忆里每次她破了难案时,蹲在房梁上摇着折扇笑的模样,分毫不差。
黑炭的体温还留在她怀里,残卷的热度透过衣襟烫着心口。
林小跳深吸一口气,对着紫雾里的秦太师喊:"来啊!
咱们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妖力厉害,还是......"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咧嘴笑出个虎牙,"咱们的命硬!"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紫雾里的秦太师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好,好得很!
林小跳,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话音未落,更猛烈的妖力铺天盖地压下来。
陆九霄的断剑"咔"地折成两截,张铁锅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砸在墙上。
林小跳被冲击力掀翻在地,后脑勺撞在桌角上,眼前闪过一片金星。
迷糊中,她听见苏媚娘的尖叫,小满的抽泣,还有黑炭微弱的呜咽。
她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像灌了铅。
残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泛着幽蓝的光,像团快熄灭的火。
紫雾里的秦太师逼近了。
他的官靴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姑娘,现在后悔......"
"滚你娘的!"
一声沙哑的怒吼突然炸响。
林小跳勉强抬起头,看见霍无赖的虚影不知何时凝实了许多,周身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手里举着把泛着青黑光芒的剑——那是林小跳从未见过的,却莫名觉得熟悉。
"老霍?"她喃喃道。
"祖宗我错了,"霍无赖回头冲她笑,剑身上的光映得他眉眼分明,"当年没护好你们,今天......补上。"
话音未落,他握着剑冲进了紫雾里。
金光与紫雾碰撞的声音像闷雷,林小跳看见无数碎片在光雾里飞散,有秦太师的官服角,有霍无赖的碎发,还有......她的眼泪。
黑炭突然发出一声低嚎。
林小跳爬过去抱住它,感觉它的体温正在流失。
她颤抖着摸出怀里的酱牛肉干——这是早上出门时特意给它揣的,"吃吗?
可香了......"
黑炭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紫雾渐渐散了。
林小跳抬头时,只看见霍无赖的虚影瘫在地上,比之前更淡了,几乎要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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