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缝渗出的血,在石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林轩站在门前,逆天珠在胸口剧烈跳动,仿佛要破体而出。叶清霜的尸体靠在墙边,女孩蜷缩在一旁,哭得没了力气。小狐狸舔着后腿的伤,金瞳警惕地盯着门缝。
"要进吗?"
苏婉儿的声音很轻,银刀已经重新握在手中。
林轩没有回答。
他伸手触碰青铜门,指尖刚沾到血迹,耳边突然响起无数尖叫——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千万人被同时虐杀时的哀嚎。
"林轩!"
苏婉儿一把拽回他的手。
林轩这才发现自己七窍都在渗血,裁星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尖离苏婉儿的咽喉只有半寸。
"我......"
他踉跄后退,剑尖颤抖。
小狐狸炸毛:"你刚才像中了邪!"
女孩突然指着门:"那里......有东西在动。"
众人凝神看去——
门缝里确实有阴影蠕动,像是什么东西在另一侧徘徊。
"退后。"
苏婉儿将林轩推到身后,银刀缓缓挑开门缝。
"吱呀——"
腐朽的声响中,门后景象逐渐清晰:
是个圆形祭坛,中央立着九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钉着一具尸体。他们的胸口被剖开,肋骨向两侧撑开,像某种诡异的花。
最中间的柱子上,是个穿青云道袍的老者。
他低垂的头突然抬起!
"三百年了......"
老者的声音干枯如树皮摩擦:
"终于有人带着钥匙来了。"
林轩浑身绷紧。
这人的脸——分明是守树人!
可守树人明明已经......
"小心幻术!"小狐狸突然尖叫。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祭坛变成血池,青铜柱化作白骨。那老者漂浮在半空,道袍下伸出无数血丝,连接着每具尸体。
"不是幻术。"苏婉儿银刀横握,"是噬星大法的具象。"
老者——或者说青云子——微笑:
"聪明的丫头。可惜......"
血丝突然暴长,如箭矢射向众人!
林轩挥剑格挡,裁星剑与血丝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苏婉儿刀光如雪,斩断近身的血丝,却被反震力逼退数步。
"带她走!"
林轩将女孩推向小狐狸,自己迎向青云子。
"叶家小子。"青云子飘然后退,"你以为靠裁星剑就能报仇?"
血丝汇聚,化作一柄血色长剑。
"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天机剑式。"
剑出如血虹!
林轩仓促招架,裁星剑星光暴涨,却仍被这一剑劈飞三丈,重重撞在墙上。
"咳......"
他吐出一口血,眼前发黑。
青云子缓步逼近:"你母亲当年也像你这么倔。"
血剑高举:
"可惜,骨头再硬,也硬不过命运。"
剑落!
"铛——"
一柄银刀横空飞来,撞偏血剑轨迹。苏婉儿趁机拽起林轩,却被突然窜出的血丝缠住脚踝。
"婉儿!"
林轩想去救人,自己却被更多血丝缠住。青云子大笑,血剑分化成九柄,同时刺向二人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女孩突然冲上前,将那片青玉叶按在林轩额头——
"叶家血脉,听我号令!"
青光炸裂!
林轩只觉得眉心一烫,骨骼上的金色符文全部亮起。逆天珠疯狂旋转,珠内那道模糊影子终于清晰——
是个蜷缩的婴儿。
婴儿睁开眼,与林轩对视。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母亲跪在星图前,将刚出生的他放入玉棺;
青云子的剑刺穿她后背;
血滴在婴儿眉心,化作逆天珠......
"啊——!!!"
林轩仰天长啸,周身爆发出刺目金光。血丝寸寸断裂,青云子首次露出惊容。
"你竟然......"
金光中,林轩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裁星剑自动飞入手中,剑身裂纹全部愈合,星光如银河倾泻。
"天机剑式·贪狼。"
他的声音变得陌生,像是多个人在同时说话。
剑光如流星划过,青云子的血剑瞬间蒸发。老者暴退,却见林轩左手虚握——
"锁。"
九根青铜柱上的锁链突然活了过来,将青云子死死缠住!
"不!这不可能!"
老者疯狂挣扎,道袍撕裂,露出底下干尸般的躯体。
林轩踏前一步,剑尖抵住青云子眉心:
"这一剑,为我母亲。"
剑芒穿透头颅,青云子的身体开始崩解。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干尸咧嘴一笑:
"记住,天机阁......才是最初的背叛者......"
化作飞灰。
金光散去,林轩跪倒在地,骨骼上的符文渐渐暗淡。
苏婉儿爬过来扶住他:"你......"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突然震动!
青铜柱一根接一根倒塌,祭坛地面裂开巨大缝隙。小狐狸叼起女孩的后领:"要塌了!"
众人冲向出口,却在门口撞上一道人影——
莫怀山。
老者浑身是血,左臂已经晶化到肩膀。他手中提着那盏青铜灯,灯焰竟是诡异的青色。
"快走......"
他侧身让开路,目光复杂地看着林轩:
"你体内的东西......千万不能醒......"
身后,祭坛彻底崩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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