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赤瞳高悬,月宫檐角的铃铛皆已化作白骨骷髅,随风碰撞出亡灵的哀歌。
曾经酿制桂花酒的瑶池,此刻漂浮着仙人的残破金冠,池底沉着一只未绣完的鸳鸯荷包。
太阴星域彻底沦陷,黑暗魔神入主月宫,昔日洁白无瑕的月华彻底染成了血红色……
一阵清风拂过,长河上的光影轻轻摇曳一番,旋即渐渐消失,画面戛然而止。
紫东来脸色煞白,双拳拢在袖中,攥得咯吱作响,不经意间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
往事般般历历在目,一次次的喋血长空让他心惊胆寒,相比于往生的痛楚,更多的是战败的不甘。
“这便是你累世的主要经历……”紫微星主拉着他再次回到云毯之上,轻声说道:
“上神为了荡尽天魔屡战天域,事到如今,本座断然不能再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了,这一世我与你并肩作战,只是——”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笛,郑重递给他。
“剿灭天魔非一夕之功,上神累世历劫,先天神元早已消耗殆尽,眼下当务之急是补足先天神元,恢复神力——此笛名为‘通幽’,乃昔年凌虚上神所遗之物,可助你穿越任何空间、阵法、结界。”
“补足先天神元,恢复神力??”紫东来如梦初醒,眸中寒光一闪,诧异地望着紫微女帝。
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耐着性子解释道:
“如你所见,界海之畔的擎天金柳、混元塔、镇天钟,皆是由你的神元所化。上神生于混沌,不妨去山海界走上一遭,那里或许有属于你的机缘!”
“此愿已了,吾当告辞了!”语罢,她便转身欲踏空而去,刚走出两步,忽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郑重叮咛道:
“切记……神力尚未恢复之前,请勿轻易踏足界海天关!”
虚空中,一袭紫衣站在原地,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银衣身影,微微招手。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女子远去的身影躬身行礼,一揖到底。
“仙友救命之恩,东来铭记于心,此生无以为报……承蒙相告,东来谨记!”
女帝抬起皓腕,对着虚空轻轻挥了挥,她知道他能看到,旋即身化长虹一闪而逝,轻柔的嗓音遥遥飘来:
“上神保重!来日,我们还会再相见!”
紫东来收起通幽笛,强行平复了纷乱如麻的思绪之后,掌心紫气缭绕,剑指当空一划,一道丈宽的裂缝横亘在眼前,他足踏虚空扬长而去。
当紫袍男子的身影刚刚回到万魔城上空之时,城中的一处高阁之上,忽地飘出一抹红衣倩影,如一阵清风拦在了前者身前。
女子出现的刹那,方圆百丈的空气骤然冰寒了几分,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在男子身上四处流转。
紫东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只觉浑身不寒而栗,犹如被条毒蛇盯上了一般,他扯了扯嘴角,送上一个勉强的微笑。
“呵呵……这万魔城我已熟门熟路,女帝陛下日理万机,又何须亲自高接远迎?着实让在下受宠若惊!”
洛凌霜柳眉微蹙,玉面含霜,眼神如刀狠狠刮了他一眼,冷哼道:
“哼!某人还知道回来呀??想来就来,说走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真拿本帝的万魔城当客栈了?!”
紫宗主已深知这位魔尊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性,她此刻能说出如此冷漠绝情的话,自然是忧心他的安危,缓步上前拦过她的腰肢,软言赔笑道:
“陛下此言差矣——我举宗前来投奔,自然是拿这儿当家了,回自己家又何须打招呼?!”
女帝想起了数日前,幽冥渡载着满船修士抵达皇城上空时的情景,便对紫东来的话信了三分,心中涌起一层淡淡的温情。
后者本以为可以轻易化解这场飞醋风波,显然是低估了女帝的火气,却不料女帝忽然转身,食指、拇指紧紧揪住他的耳尖,微微发力,扭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哼!说——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别又想用‘你和她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鬼话来糊弄我!”
“陛下真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猜就中——”紫东来点头哈腰,脸上笑意不减。
“我和那位道友的确是萍水相逢,初次见面,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嗯?!还敢撒谎——”洛凌霜一口榴齿咬得咯吱作响,不经意间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好啊!以前还仅是背着本帝行事,现如今都敢在本帝眼皮子底下公然拈花惹草了??”
“小郎君——你胆儿挺肥啊!糊弄本帝都不用打草稿了吗?”
“……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就能义无反顾的和她私奔?一去便是七日?”
“说——这七日,你和那女子都做何了?从实招来!”
紫东来的左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酱紫色,口中叫苦不迭。
“疼疼疼……洛凌霜,你听我解释!”
“嗯?!——竟敢直呼本帝名讳??称女帝陛下!”她胸前剧烈起伏波涛汹涌,如兰似麝的热气吐在他脸颊上,令他酥麻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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