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德这一忙,就是整整三天。
除了中途张义找来的一对金雕让他耽误了些许时间点灵、喂养、教导之外。
他可以说,连小院的门都没出去过。
一心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备。
而他这一忙,却把嘉靖皇帝给急坏了。
“吕芳,再去问问,天元在家干嘛呢?”
“怎么朕连他的动静都听不到了?”
“他不是主动说要领兵出征麽?”
“怎么朕给了他指挥佥事一职后,他倒是没动静了?”
吕芳听着皇爷今儿个又问起了张元德,内心也是惊骇不已。
这圣眷未免也太浓了吧?
哪怕是权倾朝野的阁臣,也没让皇爷天天问起、念叨啊。
不过吕芳心中固然感慨万千,可脸上却丝毫不显的躬身答道。
“回皇爷,自三日前小真人去了一趟真武观后,便回家关门闭户的忙活了。”
“据内线说,小真人这几天一边忙着亲手用玉石雕刻什么,一边不断的画着符箓。”
“可惜内线不通道法,人不知究竟是何符箓!”
听着吕芳的禀告,嘉靖帝居然颇为得意的摆摆手。
“哼,不怪他!”
“他不过一升斗小民而已,小门小户出身也没见过道家真修,哪里知道修道之人的神奇。”
“看来天元这确实在为出征做准备啊!”
“不过,他怎么就不进宫一趟呢?”
“跟朕说说话也好啊!”
听到嘉靖这颇有些幽怨的话语,吕芳好悬没当场惊呼出声。
甚至要不是他见机得快,赶紧低头,怕是他方才那表情就得把他暴露了。
‘陛下这哪里是想要见张元德啊,这是想要看看会不会坦白吧?’
‘啧啧,不过这份圣眷,说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怕是都有人信!’
‘这宠信谁比得过?’
吕芳这一刻简直比民间乱传八卦的长舌妇还会想,那叫一个思维放飞啊。
不怪他如此。
实在是嘉靖帝这表现太骇人了。
他伺候嘉靖帝这么些年,哪怕是太子都没让这位皇爷这么牵肠挂肚过呢。
可他哪里知道,端坐在殿内道台上,跟平日里没啥区别的嘉靖帝,这会儿早已不同了。
先不说被张元德先后一粒解毒一粒滋补,两粒弹药给调整好了身体。
就光说嘉靖脑海里那‘仙音’,这几天虽然每天都会有动静传来。
可每次都是念咒。
各种各样的念咒!
关键是,那些咒语,都是张元德在心中默念的道家法门啊。
偏生道家法门又是个对传承极为看重的。
没人解释、讲解的情况下,哪怕听到了最清晰、最字正腔圆的咒语,嘉靖皇帝别说学了。
他连这咒语到底是干嘛的,都只能靠猜。
而他又不能把张元德直接叫进宫里问个明白,这可就把他急坏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
偏生嘉靖帝在张元德那儿听到的第一件事,发了。
嘉靖帝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仇鸾贿赂鞑靼一事。
当时的他固然怒不可遏,甚至之后还以此为由让严嵩、吕本都掏了银子。
可实际上,他多多少少还是存着一两分侥幸的。
或许朕的臣子没那么混账不堪呢?
结果,仇鸾比他想的还要不堪。
那厮居然还在为自己请功?
而嘉靖帝也是贼。
直接把人骗到京城后,刚进城门就给扔到东厂诏狱去了。
没错,连锦衣卫诏狱都没去,直接就进了东厂。
正好跟这几天抄家灭族并且牵连了宫中、朝野无数人的太子中毒案的要犯作伴去了。
而原本死扛着不说的仇鸾,在吕芳代表嘉靖帝去了一趟东厂诏狱之后,彻底招了。
因为吕芳代表嘉靖帝承诺,说出来保你一条血脉传承,否则全家死绝。
再无一丝侥幸的仇鸾这才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一应罪行给交代了个遍。
而这份厚厚地口供,看得嘉靖帝血压直接拉满。
尤其是兵部、户部、五军都督府以及边将里应外合共同造假,吃空饷、贪污军资、走私禁运物资……
可以说,这帮子黑了心的,把能干不能干的全干了、能捞不能捞的全捞了。
反正主打一个荤素不忌、胆大包天。
这就让这几年为了边军军费、赈灾款而一味放纵严嵩父子的嘉靖帝感到无比的愤怒。
“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就朕不知道,就朕跟个傻子似的瞒着!”
“好啊!好一帮尽忠国事的好臣子啊!”
“朕可太佩服你们了!”
发了一大通火,并在仁寿宫砸了好些个东西之后,嘉靖帝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只随手处理了几个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不上不下的几个官员、将领。
终究还是没有大开杀戒。
但生气之余,嘉靖帝对于脑海之中的‘仙音’还有张元德的信任与日俱增。
真就到了一天不念叨几遍总觉着不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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