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痴神色一紧,当即起身:“那我即刻传音交代!”
元应龙指尖轻点桌面,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凡俗小子,颇有手段,元家别院里那几个废物,加上那些粗浅阵法,怕是拦不住他。”
元太痴大手一拍,震得茶水微微荡漾:“我怕那些手下,不知配合,误了大事。”
元应龙抬手一拦,唇角微勾:“何须你费心,早已安排妥当。”他眸中寒光微闪,“连替死鬼都备好了,你自此不再露面,安心回主家休养便是。”
“谢应龙提携!”元太痴慌忙起身作揖,袍角带翻了茶盏,“若他日,我主事两城,应龙这里,定然少不了。”
“再不说这见外之言。”元应龙负手望向窗外,长街尽头,人流熙熙攘攘,元家商铺前,已是一番热闹景象。
且说春雨一行人,踏着青石大道,赶到临城。
“惊蛰、清明随我入元家别院。”春雨入城之前,安排几人,“谷雨、小满院外策应,大暑、小暑守住城门要道,你们三个小丫头,城外接应,机警着些。”
“嗯嗯。”白露三个小丫头,这边刚刚点头应下,那边转头就忘了,见哥哥们入城去了,便在城外,寻了棵老树,坐下吃着甜糕。
此时一只漆黑幼犬,耳尖微动,蹲踞在远城古槐之下,蓝眸盯着那边一举一动。
正是穹灵。
“这几个小祖宗......”穹灵暗自磨牙,眼见三个小丫头,坐在树荫里,大快朵颐,粉腮上沾着糖霜,全然一副,郊游神态,没有半分警觉。穹灵自觉,也是心累,可当下要命的是,那七个小子,已进城去了,仙人无味,不能丢了视线。
穹灵无奈,只能先跟进城去。
临城城卫,早从元应龙那里得了消息,拿了好处,见七位仙家子弟,联袂而来,只略略拱手,简单盘问,便放行入内。
清明入城,忽拽住春雨衣袖,蹙眉低声道:“师兄,自古夜行,方是救人良机,这光天化日,我们是不是……”
惊蛰不以为然,拉过清明:“我们哪有那多时间。”
走近元家别院,春雨负手,自袖中排出三张,金砂符箓,符纸在日光下,泛起流光:“师父常道,烛火愈明处,影愈深。”指尖轻弹,符纸竟无风自燃,化作青烟,缭绕三人周身。
三人身形一晃,在谷雨、小满二人眼前,化作虚无。
随即三人,先后翻过墙去。
地牢之中,青砖甬道,渗着幽绿苔痕,铁栅栏上,凝着经年血锈,残灯如豆,将三人身影,投在霉斑遍布的壁上。有鼠瑟瑟,来回偷窜,腐糜之气,裹着地底阴寒,自石缝间漫出,在空气之中徘徊不散。
春雨忽按住身侧惊蛰,耳畔铁链,响荡过三息才歇,眼里映着远处地牢守卫晃动的灵灯,那点昏黄在他眼中,碎成警惕寒星。
惊蛰屏息,颈间青筋,如弓弦紧绷,右手按上,腰间灵剑。
清明在后,似松静立,鬓角微颤,显是在辨认风中传来呓语。
清明指间夹着三张破阵符,符纸边缘泛着金色火光,向着地牢大门点出,玄铁大锁,应符而断。
惊蛰、清明同时出手,打晕守卫。
春雨抬脚踹开牢门,见百十号人齐刷刷抬头,有些还是熟面孔,什么陈叔、李姨、周大爷。远远看去,一群人脸上,面如死灰,身上脏破,手指漆黑。
清明贴向牢门锈锁,锁孔积着经年血垢,他屏息凝神,灵剑劈砍,只听"咔"一声轻响,锁链如僵蛇般,颓然垂落。
众人看见希望,扑跪于地,额头撞在污浊石板上,发出闷响,陈叔那声:“小仙家救命!”尚未落地,牢内已如沸水泼油,哀声四溅。
惊蛰背贴湿壁而立,身形半隐于阴影。他侧耳倾听着甬道尽头脚步声,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忽闻牢内哭嚎骤起,他猛然回首,低声急喝:“噤声!”
众人喉间,呜咽未绝,已慌忙掩口,只余几声抽噎,在牢顶水珠,滴答之间断续。
春雨抬眸扫过牢内攒动人头,暗忖这百余性命,不知符纸够不够用,指尖掠过符囊,排好灵符,清点人数,一番盘算,两人一张,时间虽短,应是够用,心下默念:“管不得许多,先带出去!”
灵火一现,幻身符开。
近百人队伍,跟着春雨三人,穿过地牢,接近院墙时,守院明仙,是位白须老者,正在亭中煮茶,似有觉察,猛地抬头,看见月洞门柱,以诡异角度,突然扭曲一下。
“破!”白须老者,略带几分疑惑,甩袖劈空,一道劲气,打了过去。
“遭了,让发现了。”春雨暗自心惊,无奈现身,挡下劲气。
霎时间,气劲震开,近百道虚影,如琉璃破碎,暴露在午时,烈日之下。
“好胆!三个妄仙境小崽子,敢来劫狱,知道这是谁家院子吗?”白须老者茶盏掷地,盏中残茶,化作冰针,急射而来。
春雨旋身挥剑,剑风扫落大半冰针,仍有三根扎进肩头,顿时肩头,结起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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