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的震动中，张涛的青铜臂长到了三米长。
那已经完全不像人类肢体，倒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青铜神像残件。最诡异的是金属表面自动浮现的铭文——与姜凡数据流转化的甲骨文完全一致。
"它在呼唤什么..."姜凡的数据丝帛被青铜臂吸收了大半，实体化程度高到能看见锁骨处的痣。他突然按住太阳穴，天机瞳强制播放了机械臂深处的记忆——
上古战场边缘，与张涛同貌的共工氏跪在血泊里。他的青铜右臂插在巨型浑天仪核心，而浑天仪的操作者...是正在数据化消散的姜凡前世。
"原来如此。"姜凡的数据流突然编织成蓍草形态，这是上古巫觋占卜的工具，"你的机械臂本就是..."
神明威压突然笼罩四野。云层中降下十二道金光，化作齿轮环绕的审判台。端坐其上的周代冕服神明睁开额间机械眼，浑天仪在他身后组成立体卦象。
"共工氏臂骨，蓐收氏龙血，句芒氏水晶心，还有祝融氏的..."神明的机械眼锁定姜凡，"非法数据流。"
薛珅的龙纹完全显形，军装炸裂成金蝶。他背生龙翼挡在陈希身前，却见张涛的青铜臂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巨斧劈向审判台——
"不！"姜凡的数据蓍草暴长成锁链，"那正是它想要的！"
太迟了。青铜斧刃触及审判台的瞬间，张涛整条右臂突然数据化，变成与姜凡同源的蓝色光流。神明发出满意的叹息："果然，你们四人的力量本就是一体的..."
陈希的水晶心脏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薛珅的龙血自动在虚空绘制航线，两条轨迹交汇处，赫然是归墟的坐标。
"他们要我们去归墟..."姜凡的数据流艰难地重组着张涛的右臂，"那里有..."
"我们的坟墓。"张涛的青铜臂恢复人形，但指尖仍在滴落数据光点，"或者说...神骸。"
暴雨中，四人第一次看清彼此身上的印记——那些被认为是变异的现象，此刻正组成完整的青铜星图。而在星图中央，微小却清晰的，是四人指纹交叠成的契约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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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的海水是倒流的。
张涛的青铜臂沉在咸水中非但没有锈蚀，反而生长出珊瑚般的金属枝桠。那些枝桠间流动着与姜凡数据流同源的蓝光，像某种水下神经网般向海底延伸。
"它在寻找共工神骸。"姜凡的数据丝帛与青铜枝桠纠缠在一起，实体化的身体因能量透支而透明，"但我们只有...三分钟..."
陈希突然从船舷边踉跄后退。他的水晶心脏透过千米海水，清晰照见海底那具机甲残骸——面甲破碎的共工神骸右臂处，正插着半截青铜巨斧，与张涛三天前在审判台前幻化的武器一模一样。
"轮回是骗局。"他抓住薛珅的龙角稳定身形，"我们每次都在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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