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儿晃动着手里的令牌,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
“这疾风令只有两块,一块在顾战顾大将军手里,另一块在凌霜将军手里。
凡见此令,犹如两位将军亲临,尔等可还听从此令?”
为首的那人见此,顿时眸光一沉。
他是顾家军,这一辈子都是。
军令如山,他曾立下的誓言仍回荡在耳畔。
此令,他认!
“退下!”
那人一出声,身后便有下属站出来劝:
“不可啊!大哥,谁知道这令是不是她偷的呢?”
“没错!她方才言语间如此羞辱凌霜将军,实不可信!”
陆宝儿不由得嗤笑出声:
“在你们眼里,顾凌霜就这般弱小?连疾风令都守不住?”
“疾风令的重要性你们比我更清楚,令在人在,若是丢失,你们一直盯着望都动向,能不清楚?”
那群人顿时不吱声了。
他们虽从未见过顾凌霜,但她的事迹都听过。
顾家没有孬种,哪怕是个女人!
若她真没有本事,疾风令到不了她手里,也坐不稳将军的位置。
思及此,那些人手里握着的刀慢慢放下了些。
楼上,林刀和方允嵩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陆宝儿上前两步,说:
“这令牌是凌霜给我的,我叫陆宝儿,是……”
陆宝儿抿了抿唇,余光瞥了祁慕一眼,继续说:
“是望都祁家的人,这位是祁家六爷祁慕,你们应该听说过。”
“你是祁慕,祁振理的孙子?”
为首那人目光灼灼地看向祁慕。
祁慕僵硬地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头有点子发虚:
“你跟我祖父……有仇吗?”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祁慕,不知是何意思。
“你们为何会在此?”他问。
陆宝儿回答:
“也许我们的目的相同,你们为何在此,我们就为何在此?”
听到这话,这群顾家军的脸色骤然变了,放松的刀再次握紧。
陆宝儿见此,无奈叹了一声:
“你们不用紧张,我说了,我们的目的相同,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祁慕又补充了一句:
“当年琅城惨案的真相我们已经知晓。”
为首那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在曾经的顾家军中任何职位?”祁慕语气恭敬。
那人哂笑,垂下双眸,抄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说:
“往事已矣,当年之名不必再提!”
陆宝儿眉头微拧:“若是往事已矣,你们便不会在此。”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盟友。”
陆宝儿望着那人,神色严肃而认真。
那人抿唇不语,沉默良久后从腰间摸出一把狼头匕首。
“我乃定国公麾下狼戾营副营长屈沉焰。”
听到这个名字,祁慕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是屈沉焰!”
当年由定国公带领的顾家军中人才辈出,但最出名的只有两人。
屈沉焰便是其中之一。
因其当年火烧粮营,以百人小队消灭敌军八千人,又在家中排行第十,而得名烈火灼原屈老十。
当年他随顾长风进琅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琅城了。
可他竟然没死,只是模样大变。
曾经的屈老十一身银衣铠甲,容貌俊秀,是望都无数少女的梦中人。
可如今的屈老十,身着布衣,蓄着胡茬,眼睛再不似当年那样明亮,充斥着浑浊与狠厉。
这是个老者,一个背负着仇恨前行了二十多年的老将军。
等等!
祁慕忽地想起了什么。
“你是屈沉焰,那顾九爷就是……”
屈沉焰微微点头,肯定了祁慕的猜测。
顾九爷便是与屈沉焰齐名的另一位副将。
烈火灼原屈老十,严霜破境顾九平。
顾九平不叫顾九平,他本叫小九,路边乞儿,被顾长风收养,才姓了顾。
叫他顾九平是因为他曾九进魄罗城,取走了城主名下九个十恶不赦的义子的首级,在秋日第一场严霜降临之际破了城。
他是天生的刺客,是顾长风身边最忠心的护卫。
若他知道琅城惨案真相,又没死在琅城,那他必定会为顾长风报仇。
祁慕眸光一震。
望都,危矣!
“屈沉焰,顾九平已经行动了,是吗?”祁慕站起身激动地问。
屈沉焰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们这是乱臣贼子啊!你们要毁了定国公身后之名吗?”祁慕怒道。
屈沉焰眉宇间也闪过一丝怒气:
“我们对那龙椅不感兴趣,我们只要凶手的项上头颅。”
“杀了他之后呢?”陆宝儿忽然开口问。
“杀了他,然后让谁登上那皇位?是二皇子李昭云还是三皇子李怀霖?”
“太子之位空悬,谁登位都名不正言不顺,倘若因此造成大雍朝堂动乱,给了敌国可趁之机,你们便是千古罪人!”
“我……”屈沉焰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