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见状,一把按住他的手:“小二哥,又没太阳,戴个竹笠干什么?”
小贩挣扎了几下,竟然动弹不得,自知不是对手,又摸不清高低,不敢贸然动手,只得赔着小心说道:“怕晒,怕晒……”
孙二娘剜了他一眼:“小二哥,我看你是见不得光吧?”
说着,松开小贩的手,自己拿了两个炊饼,站在小贩跟前,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小贩连声说道:“是,是……小人头上有伤,晒不得。”
孙二娘噗嗤一笑,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他的视线。
小贩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抓耳挠腮,满头是汗。
只听黄家大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有人走了出来。
小贩抬眼望去,孙二娘身子一歪,又将他挡住了。
见孙二娘腰间现出短刀的形状,他不敢造次,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客官,请你让一让,别挡着小人做生意!”
孙二娘心道:就你这熊样,还出来当探子,看老娘玩不死你!
她哈哈一笑:“诶哟,小二哥,你家的炊饼真好吃,给我再来两个!”
小贩翻着白眼看着她,叫又不敢叫,跑又不敢跑,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一个挑水的汉子从旁边经过,小贩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这汉子,没长眼睛吗?你的水桶都撞到爷爷的炊饼摊子了!”
小贩嘴里喊着,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挑水汉子会意,就要离开。
孙二娘心知他们是一伙的,一把拉住那汉子的袖子,往地上一坐,高声喊道:
“贼汉子,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大一个水桶,你想撞死老娘吗?快来人啊!杀人啦!”
说着,将小贩的斗笠掀下来,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咣当落地。
与此同时,孙二娘又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襟,隐隐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听到孙二娘的呼喊声,附近的百姓都围了过来,纷纷指责小贩和挑水的汉子。
一个百姓怒斥道:“做生意还带着刀,你想干什么?强买强卖吗?”
另一个百姓说道:“看样子,这不是来做生意的,倒像是打劫的!这位娘子,你受伤了没有?”
孙二娘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大声哭道:“各位街坊,你们大家评评理!
奴家奉我家夫人之命来炊饼,这两个贼汉子,见奴家有几分姿色,一上来就动动手动脚……还要将奴家掳回去,行那不轨之事!”
“禽兽不如的东西!在慕容使君治下,容不得你这等害群之马!”
一个老头走上前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那小贩的脸上。
小贩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又不敢发作。
看着孙二娘在人群中哭得梨花带雨,那副柔弱模样与方才制住自己时判若两人,不由得暗骂这臭婆娘好手段。
这时,黄家大门里又闪出两个人,往巷子深处走去。
小贩急得直想跺脚,却被众人推搡得东倒西歪。
此时,他意识到大事不妙,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黄信家眷若是跑了,自己这条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那挑水的汉子想要逃离,冷不丁被孙二娘脚尖轻轻一勾,绊倒在地,磕掉了两颗门牙。
众人都没看清楚,这汉子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还想跑!都送官去!”
那老头大喊一声,几个年轻人拿着绳索走了过来。
“我们是……”
那小贩伸手想指向黄家方向,却被孙二娘一把抓住手腕,生生扭到背后。
剧痛中,他听见孙二娘贴在他耳边冷笑:“敢乱说,老娘就一刀捅进你的后心!”
不一会,两人被绑得严严实实,如两个硕大的粽子躺在地上。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七八个挎着腰刀的衙役快步走来。
眼见龙氏还没有出门,孙二娘不由得心中一紧。
“让开!让开!”
衙役们粗暴地推开围观百姓,走到小贩和挑水汉子旁边,厉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做了什么?”
小贩和挑水汉子对他挤眉弄眼,但这是县衙的衙役,根本不认识他们。
小贩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官爷,这女人是……”
话还没说完,孙二娘突然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官爷,救命啊!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民女,还……还掏出刀子……”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捕头,几缕头发散乱地垂落在胸前,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围观百姓纷纷应和,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起来。
捕头皱着眉头打量着孙二娘,又看了看地上寒光闪闪的短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先前那个老头挤到前面,拱手说道:“官爷,小人是这里的地保。这娘子确实可怜,小老儿亲眼所见,求官爷给她做主。”
说着,从小贩的钱箱里抓出一大把铜钱,塞给那捕头。
那捕头掂了掂铜钱,不耐烦地踹了小贩一脚:“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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