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府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李清馨混在人群里,微微垂着眼帘,饶有兴致看着顾府一家吃瘪的样子。
顾府大门此刻敞开,顾老爷顾宪之和顾夫人刘青兰面沉如水,铁青着脸站在门前台阶上,气的全身乱颤。
一众丫鬟婆子家丁垂首侍立两侧,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往日里矗立在门前,威风凛凛的那对石狻猊,此刻没了踪影,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须弥座。
顾倾国领着顾倾州、顾倾心和赵志远,穿过人群,总算匆匆地赶了回来。
顾倾国目光扫过那两个空荡的须弥座,脸色立刻扭曲,咬牙切齿道:“这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真是欺人太甚!”
顾倾州、顾倾心和赵志远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人面色古怪。前两日,还在心里暗暗嘲笑刘府丢了石兽,没成想,这打脸的事转眼就落到了自家头上。
世上怎么有这种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专门窃取石狻猊!
顾宪之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低吼:“倾国!!那对石狻猊!是我们顾家的脸面!定是有人故意给我顾家难看!”
顾倾国面色极为难看:“爹,孩儿也是刚从顾管家那里得知此事,一刻不敢耽搁就赶回来了。”
顾夫人刘青兰气得手都发抖,声音嘶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整个绥城谁不知道这对石狻猊是我们顾家的门楣?如今竟被人这般羞辱!”
顾宪之咬牙切齿,眼神阴鸷:“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胆大包天的贼子揪出来!”
“爹,您放心!”
顾倾州眼神狠厉,“我定会查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干的,让他知道得罪我顾家的下场!”
顾宪之环视一圈,眉头拧得更紧:“倾城呢?”
顾管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老爷,只找到了大公子他们,二公子……二公子并未寻到。”
顾宪之脸色愈发难看,不耐地摆手:“哼,先不管他了!”
顾倾国盯着那须弥座,沉吟道:“一尊狻猊足有千斤之重,就算十个壮汉也难以撼动,更何况是两尊,怎么会……会这般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哼,定是有备而来!”顾宪之冷声道。
顾倾心嘴角一勾:“爹,会不会是……是那些平日里就与咱们家不对付的人干的?”
顾宪之眼中厉色一闪:“你是说……”
“我看就是李清馨!”
顾倾州不等顾宪之说完,便急吼吼地插嘴,“她刚才就在福满楼附近鬼鬼祟祟地晃悠!我就说她跑到绥城来,绝对没安好心!”
顾倾心冷笑连连:“没错!那小贱种之前吃了那么多亏,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定是她找人来报复!”
“可是……”
顾倾国眉头紧锁,没有丝毫认同,“那丫头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搬走两尊石狻猊?解释不通的!”
顾倾州冷笑:“她肯定找了帮手!不然怎么解释!”
顾倾国脸色沉了沉:“我知道你们三个在她那吃了瘪,心里有气,但此事绝非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做到的。”
顾宪之也冷哼一声:“那小贱种还没这个能耐,否则当初也不会撵都撵不走了。”
赵志远目光微动,上前一步,拱手道:“伯父,伯母,依小侄看,此事只有两种可能。”
“志远,你有何高见?”
赵志远思索片刻道:“能悄无声息搬走两尊千斤石兽,动用的人手绝不会少,少说也得二三十个精壮汉子。能在绥城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组织这么多人手,且有胆子与顾家作对的,恐怕只有与顾家实力相当的世家。此其一。”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便是……鬼神之说了。”
“荒谬!鬼神之说,我从不信!更何况,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怪力乱神!就算真有什么脏东西作祟,也该是晚上!而不是白天!”
顾倾国自然不信,冷着脸:“爹,依我看,还是直接报官吧!”
顾宪之语气沉郁:“报官也行,官府介入调查,震慑一下宵小!”
就在这时,人群外哄笑声四起。
“快看!那不是顾家二少爷吗?二少爷怎么满身都是粪水!”
“哈哈哈,他这是掉粪坑里了?”
“啧啧啧,这味儿也太冲了!顾家二少爷也太惨了吧!”
“哈哈哈哈,瞧他那样子,全身都是粪汤子!这顾家,也太倒霉了吧!”
顾宪之循声望去,只见顾倾城正踉踉跄跄地朝顾家大门走来,满脸怨毒,一边走一边干呕。
他浑身上下污秽不堪,甚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家丁也是同样的狼狈,脸上甚至还带着红肿的巴掌印,显然顾倾城拿他们两个发泄过。
顾倾城此刻又气又委屈,眼眶都红了。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宪之看着儿子这副惨状,隐隐有些心疼,闻到那股恶臭后,甚至有些嫌恶的捂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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