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时,马尔福庄园外的夜雾愈加浓重,几乎将一切声音都吞没。
食死徒们陆续用幻影移形离去,仿佛谁也不愿在那间寒气彻骨的大厅里多停留哪怕一秒钟。
伏地魔没有离席,只静静地坐着,瘦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仿佛还在回味某个提案中的细节,或某个人眼神中的迟疑。
斯内普离开时没有被叫住,这是他唯一的幸运。
刚一离开庄园的大门,他便看见阿拉里克·莎菲克和他的妻子古德尔站在一旁的林间空地上。
莎菲克夫妇一如既往穿着保守得体的纯黑法袍,古德尔的兜帽未曾摘下,冷风吹得她的袖角微微抖动,却未使她的神色有丝毫松动,不过这一切的冷静都在看到斯内普以后彻底破功。
“西弗勒斯……”阿拉里克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还被会议中的压抑残留所困扰。
“与我们回庄园一趟吧。”
斯内普没有拒绝,他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三人很快幻影移形,下一刻已踏入莎菲克家族世代相传的庄园金碧辉煌的大厅。
庄园的壁炉仍然燃着,这里的一切看似如常,不过和一年前女儿生日的人声鼎沸相比,却是冷淡异常。
斯内普站在壁炉前,头发滴着水,脸色苍白却冷静如常。
“她还好吧?”古德尔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石敲击。
斯内普转头看向她,沉默了一下。
“她在学习大脑封闭术已面对黑魔王的会面,她的确是个比你们两个都更聪明的天才,你们可以完全放心……”
“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呢……她知道黑魔王可能在几日之内注意到她吗?”阿拉里克低声问。
“她知道。但她也清楚她的父母不能再给她任何了,我相信你们的女儿能做好应对的准备。”斯内普淡淡地说。
古德尔望着火光,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吐出一句:“我们把她养大,是为了让她能活下去,不是被当棋子用的。”
斯内普看着他们,眼神微敛。
“我希望你们言行一致古德尔,如果你们真的不想让她做棋子,那就不该提出那个为了你们家族荣誉的想法,而是应该把她送出英国,越远越好,而不是让大人的恩怨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她头顶上——古德尔,你告诉我,女儿的性命和你们家族的荣耀相比,你们选了哪一个?”
空气一时间凝固在这句话上。火焰跳跃的光芒在几人脸上投下一层流动的阴影,像无形的掣肘。
阿拉里克重重地叹了口气,扶着壁炉边的石雕扶手坐下,整个人像是被巨石压着。
“西弗勒斯。”
他开口,语气转为沙哑又痛苦,“你是知道的,黑魔王的命令——说起来轻飘飘可是做起来……这无非是贿赂魔法部……这不是金钱的问题,不然就不会这么难了。
他要的是控制,是全面的、彻底的屈服。但魔法部里能收买的,都早在第一次战争时就被我们接触过。剩下的,是清廉的,是骨头硬的,是傻的。你让我怎么办?”
“我们连一个傻的都不能得罪。”
古德尔补充道。
“我知道。”斯内普低声说,“可你们两个是议员——食死徒里除了你们,谁都没办法直接接触到魔法部的所有成员了。”
阿拉里克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我就应该像父亲说的一样——纯血就不该去给人打工,至少这样还能远离魔法部——
他要我,‘在两个月内让魔法部的人事任命都倒向他’,开什么玩笑?我甚至还在和魔法部内部的几位老议员斗法,要保住自己,如果我失败了,针对我们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古德尔忽然低声道:“或许不该是你亲自去打理这些。”
“你什么意思?”阿拉里克皱眉。
“我们有钱,有资源,也有足够多的小门道。”
她抬眼看向丈夫和斯内普。
“他让我在圣芒戈年度预算会议前,将名单上的每一个议员都说服……那我们他们签署一项新法案……就叫《传统巫师文化保护条例》。听起来多温和,多无害,是不是?几乎像是哪个中立派议员提出来的妥协方案。”
她吐出一口气,像吐出什么令人作呕的毒素。
“但那条法案里——会嵌入纯血优先制度,会赋予‘魔法资产归属权’明确条文:禁止麻瓜出身巫师合法继承纯血家庭财产。用法律切断血脉交融的可能。”
斯内普的面色在火光中越发苍白,薄唇抿成一线,面前这两个人是纯血巫师,可他不是。
“让偏见合法化。”
阿拉里克低声咕哝。
“要是这早有用,我的女儿就不会有麻瓜出身的同学。”
“可是黑魔王才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金钱、勒索、摄神取念、炼金药剂、婚姻威胁——都可以用。’”
“他不会留给我们失败的机会。”
“……如果我不能在预算会议前让他们签字,他说,我将失去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怎么能接受呢?你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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