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清不喜欢这样古怪的气氛,他直接提着酒壶,灌了口:“我不在京城,你们小心,别叫人欺负了去。”
“那些京城里的碎嘴子说了什么,惹你们不高兴了。你只管用笔记着,等你三叔回来,一个一个算账。”
月光爬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照亮眉骨处未愈的淤青。
温叙清瞥见温拾卿泛红的眼尾,心里陡然发紧。
他不乐意的蹙起了眉头,伸手重重拍了下她肩膀:“这是干嘛?别哭丧着脸啊。”
“三叔,你在外面要.......”
“打住!别说什么丧气话哈,你三叔命硬的很,战场上的刀枪都躲着我走。”
他故意挑眉,露出犬齿,却在温拾卿湿润的目光中泄了气,“行了行了,再说我可要嫌你啰嗦了。”
温拾卿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郁气,勾唇笑了笑:“嗯,我三叔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对了,你院子里多了许多东西啊。”
“三叔你进我院子了?”这话吓得温拾卿猛地站起了身。
温叙清蹙眉,也踩着凳子站了起来:“怎么了?你在三叔面前又没有秘密。”
额,那其实还是有的。
温拾卿咽了口唾沫:“嗯......是多了些东西。”
温叙清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肩膀,拍完才想起来,这是侄女不是侄子!
又尴尬的收回了手:“挺好的,从前你院子里除了书就是书,哪里有半点姑娘家的模样,如今挺好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温叙清一坛子酒见了底,“行了,夜深了,去好好休息吧。”
“嗯,三叔,你也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
回到主院后,温拾卿情绪还低落,没留意到一旁寒露的神情,只吩咐道:“去煮壶新茶,今夜我要写奏折。”
寒露告退后,推开书房门的刹那,龙涎香扑面而来。
温拾卿还未及反应,一道黑影便覆了上来。
冰凉的指尖扣住她后颈,熟悉的气息笼罩全身,温热的唇已封住她即将出口的惊呼。
沈鹤廷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撬开了她的唇齿。
温拾卿的指甲掐进他后背,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回应。
吻从唇瓣移到耳畔,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惊起细密的战栗。
“给我抱抱。” 他将头深深埋进她颈窝,手臂勒得她几乎要窒息,却又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良久后,他才起身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一路辛苦了,卿卿。”
直到寒露将茶水送进来,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人。
温拾卿点起灯坐在桌案前准备写奏折,沈鹤廷很自然的边脱外衫边往床榻上走。
她扫了一眼,见到床边搭着好几件他的外衫:“你怎么落下这么多衣裳?”
沈鹤廷动作不停,抬眸看了眼,“你不在的时候,我在王府睡不着就跑来你房里睡,所以落了几件衣裳。”
“一会儿我带走。”
温拾卿收回视线,认真的写着奏折。
烛火摇曳,橘色光晕在温拾卿眉眼间流淌,睫毛在眼下投出影,将那抹清冷的神色都衬得柔和几分。
她执笔的腕骨轻抬,玉白指尖捏着狼毫,十分认真专注。
沈鹤廷半倚在床榻上,目光胶着在伏案的身影上挪不开。
忽然又想到从前她给清璃教书的模样,专注,认真,眼睛闪着光。
“叩叩叩——”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神游。
温叙清爽朗的声音穿过木门:“三丫头,给你带了点东西,方才忘记给你了。”
温拾卿笔触猛地一顿,身体僵硬,下意识的看向了床榻上的某人,脸上是明显的惊吓。
她猛地起身,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急忙将地上属于男子的衣衫都拿着丢进衣柜里,边动作边说:“三叔,你等等,我......我要先披件衣裳。”
床榻上的沈鹤廷挑着眉,难得见她神色慌张的如此可爱,不由得勾了勾唇。
“还愣着干嘛?躲一下啊!”温拾卿将东西都藏了起来,转身看人还靠在那儿笑。
她用嘴型呵斥,几乎没发出声音,但从神情来看,当时急得不行。
而后,她当机立断,迅速将人往床里一推,帷幔拉了下来,将里面的风景遮的严严实实。
房门被打开,温叙清一眼就看到温拾卿上下起伏的胸口。
他笑着调侃道:“怎么?穿个衣裳累成这样?”
“你这身子骨倒是愈发的弱了。”
温拾卿强压下喉间的慌乱,垂眸理了理微乱的衣襟:“三叔说笑了,对了,你给我带了什么?”
说到此,温叙清举起了手中白狐裘晃了晃:“边关没什么好东西,可这白狐的狐毛很是保暖。”
“我和同僚猎了些稀罕物,当时见着那白狐,就想着给你和二丫头留着。”
温叙清脸上笑的得意:“喏,拿着,京城的冬日穿着够暖。”
“你祖父祖母的三叔也都给他们留了,明日......明日好好歇息,就不必早起送我了。”
温叙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你休息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温拾卿却仍僵在原地。
直到木门彻底阖上,手中的白狐裘被人拿了去,她才回过神来。
“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男人修长的手指抚过蓬松的绒毛,烛火将他眼底的笑意染得温柔:“你三叔倒是对你不错。”
“嗯,那当然不错,就像你对陛下和长公主。”温拾卿一把将白狐裘抢了过来,仔细收好,放了起来。
“对了,你听说过虎啸营吗?”
沈鹤廷长臂一揽,将她圈进怀中,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
两人十指相扣的瞬间,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软嫩的掌心:“问这个干嘛?”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亲昵。
“我三叔说他在虎啸营。”
“虎啸营是大半年前,裴家军新招募的精锐。”沈鹤廷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低沉慵懒的嗓音响起:“边关太平了许多年,前阵子蛮族有变,所以裴家军在充盈军队。”
温拾卿眉心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素白指尖捏紧了他的衣襟:“意思是边关如今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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